夏安晴低头瞥了她一眼,嘴边闪过一起难以察觉的笑容:“事关国家社稷,不然朕也不会大晚上的来打搅母后了。”
春嬷嬷怔了怔,总觉得夏安晴话中有话,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
春嬷嬷淡淡一笑:“陛下,奴婢先进屋把太后叫醒。”
陛下一向孝顺,登基以来对太后娘娘毕恭毕敬,深夜前来,一定是有要紧事的。
不管是好还是坏,都要事先知会太后一声。
夏安晴嗯了一声,看着春嬷嬷急匆匆地进屋,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宫人把她迎到正殿里坐着,等了一会,太后便出来了。
果真是歇了,头发散着,不施粉黛,身上随意披着一件外衣。
夏安晴起身,冲她微笑:“深夜前来打搅,还望母后原谅朕的唐突。”
谨太后由春嬷嬷搀扶着,到椅子上坐下:“陛下有事要跟哀家商量?”
白天头疼,刚才睡得不安稳,这一会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夏安晴也坐下来,问道:“近日母后宫中可有异常?”
“异常?”谨太后嗅出不对劲,整个人都警觉起来了,“华儿可是知道了什么?”
不知怎的,谨太后心里有点虚,神色警惕。
难道华儿都知道了?
谨太后下意识看向春嬷嬷。
春嬷嬷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谨太后的心静了些,望着夏安晴,等待她的回话。
夏安晴一点也不急,兜圈子似的,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品了两口。
“这事说来话长,这里没什么外人,朕便直说了吧。刚才入睡前母后差人送给朕的参汤,里面掺了夹竹桃。”
谨太后一时失态,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
春嬷嬷僵了一下,弯腰把东西捡起来,笑着打圆场:“娘娘是不是头又疼了?要不要奴婢再拿一件外裳,夜里冷,容易感染风寒。”
谨太后恍惚了一下,跟春嬷嬷对视一眼,顺着她的话揉了揉眉心,叹气道:“哀家这头痛症好些年了,不碍事的。方才失态了,华儿不要往心里去。”
夏安晴把谨太后的反应全都看在心里,若无其事道:“是朕打搅母后了,明日让秦霜过来帮您看看。要不是事态紧急,朕也不会过来跟母后商讨对策。”
“依华儿的意思,是怀疑有人在你的参汤里下毒?”
夏安晴道:“朕怀疑,是怜妃下的毒手。她一直想让风麟登上皇位,置朕于死地。要是朕死了,风麟就顺理成章登基了。母后,怜妃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对朕的吃食下手,肯定也能对您下手,朕担心她对你不利,这才深夜前来看望。近日母后可有身子不适的地方?”
一边听夏安晴说话,谨太后一边脑袋嗡嗡嗡的响。
她刚下手,华儿就察觉出来了,警惕性非常人所及。
谨太后敛了敛心神,道:“除了旧疾,别的倒没什么。你是如何得知怜妃在参汤里下了毒的?”
“哦,这个啊。”夏安晴皮笑肉不笑道,“最近偶感肠胃不适,就对食物挑剔了些。无意中发现的。朕实在放心不下母后的身子,不如让人把宫里都搜一遍吧,看看有没有怜妃的奸细和残留的夹竹桃。”
说完,夏安晴给墨枝使了一个眼色。
墨枝点头离去。
“等等。”谨太后把人叫住,哎哟着抚眉,“华儿,哀家今天身子不适,夜深了,就不要折腾了。若是你怀疑怜妃留了人在宫里,明日哀家再差人查清这件事。”
春嬷嬷担忧道:“太后娘娘,奴婢帮您揉揉。皇上,太后这几天头痛难忍,总是睡不安稳,今夜就不要兴师动众了,明日奴婢一定会把宫里宫外翻个底朝天,要是怜妃真的留了后手,一定能把人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