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一唱一和,夏安晴心照不宣。
她瞄了春嬷嬷一眼,面色逐渐冷冽:“一定要把人揪出来,杀鸡儆猴。”
春嬷嬷讪笑着点点头。
“陛下放心,为了太后的安危,奴婢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人揪出来。”说这句话的时候,春嬷嬷暗中捏了一把汗,声音越说越小,眼睛时不时闪躲。
夏安晴把人唤了回来:“墨枝,不要打搅太后安宁。”
墨枝从门口折身回屋,安静地站在她身旁。
夏安晴看着谨太后,一字一句认真地道:“母后,朕知道,自从登基以来,朝中大臣多有不服,怜妃亦是虎视眈眈,总有人想取了朕的性命。可朕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死的?宫里的那点小伎俩,比起战场上的,高明不到哪儿去。下手的人,太小瞧朕的能耐了。对于那些伤害朕的人,朕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的,如果还有下次,朕只能将他们全部处死了。”
夏安晴的话铿将有力,敲打着谨太后的心。
谨太后的脸渐渐变僵硬,又慢慢地恢复过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华儿说的是,你自己要小心些。哀家身子弱,帮不上什么忙。”
她不知道夏安晴是不是猜到了点什么,说出这番话是想跟她商讨对策还是警醒,拿捏不准,心凉了大半截。
这一瞬间,夏安晴心里莫名地觉得悲戚。
风华把谨太后视作最亲近的人,从战场上厮杀出一条路,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回京护住谨太后和傅氏一族。
谁曾想,最亲近的人,才是最想杀死自己的人。
世事难料,人心复杂啊。
她站起来,拍了拍衣袖:“夜深了,朕不打扰母后歇息了。墨枝,摆驾回宫。”
夏安晴一走,谨太后浑身软绵绵的,手脚都冰凉了。
春嬷嬷劫后余生似地拍了拍胸口。
差一点就露馅了。
谨太后勉强撑起身子,焦急道:“赶紧把东西收起来,该毁的全部都毁掉,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再找几个替死鬼,把这事给蒙混过去。”
华儿已经察觉到了异常,短时间内,她是不能再出手了。
春嬷嬷惊魂未定,手掌心捏着一把汗:“奴婢做得天衣无缝,按理说是不会……”
谨太后叹息道:“你以为华儿能登基,没有过人的计谋?到底是哀家小看她了。”
当初所有人都以为新帝人选会是麟儿,可最后皇位不明不白地转到华儿手中。
早知如此,她当年也不必费心谋划了。
女人称帝,需要何等的魄力和智慧。
这一次,是她估算错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安晴刚下完早朝回宫就看见春嬷嬷带着几个宫人在殿外候着。
一见到她,春嬷嬷立即禀明来意:“陛下,奴婢把人带过来了。”
夏安晴把她们唤进殿内,好整以暇地观察那四个宫女。
“春嬷嬷做事果真利索,不到一晚上就把人找出来了。”
春嬷嬷浅笑道:“事关陛下和太后安慰,奴婢不敢松懈,连夜审问和搜查,找到了这几个犯事的奴才,早上一起来,就赶紧把人带过来让陛下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