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看出李斯面露难色,心想李斯看来也没想到公子扶苏上将军蒙恬,也会有被逼伪诏之举,一旦公子扶苏上将军蒙恬逼迫近侍许远当众宣读伪诏,自己与李斯公子胡亥丞相李斯苦心积虑,借皇帝陛下伪诏,让公子扶苏上将军蒙恬就地奉召的算盘,可就弄巧成拙了。
赵高在一旁干看着李斯着急,不知该如何劝慰,李斯此刻没心情留意赵高,一个人喃喃自语道,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还有漏算,公子扶苏上将军蒙恬若是真有拼死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胆量,借近侍许远之口宣读伪诏,还真可一举扭转乾坤。
赵高早就想到会有此情,可逼迫近侍许远宣读伪诏,似乎也不是那般容易,赵高于是提出疑问,试探说道,丞相,近侍许远去往边关大营宣读王诏,必是在军帐之内,除公子扶苏上将军蒙恬之外,也该有军中校尉一众人等亲耳聆听王诏。
公子扶苏上将军蒙恬就算敢威逼近侍许远,让其宣读自拟的伪诏,可那军中一众校尉,都已聆听过近侍许远宣读的王诏,莫非这些校尉都敢违抗王命,跟从公子扶苏上将军蒙恬一道违抗王命不成。
赵高说完之后,李斯也是思想半天,才缓缓说道,中车府令之言也有道理,换做寻常时日,接诏之人只有奉召自尽,哪有违抗王命之胆量。可今时不同往日,接诏之人乃是皇帝陛下的公子扶苏,外加手握三十万大军的上将军蒙恬,两人如想联手一搏,就会极力说服帐下校尉,无视近侍许远先前宣读的王诏,而以威逼近侍许远宣读的伪诏为由,再以领王命下调兵将令,借南越用兵为口实,率些许兵马南下,先到咸阳休整,静观朝局变化。
如此一来,我等随出巡王驾还未到咸阳,公子扶苏与上将军蒙恬怕是早已在咸阳等候多时。到那时节,公子扶苏与上将军蒙恬要是非面见皇帝陛下,那皇帝陛下驾崩之事与我等矫诏之事,一并会被翻将出来。
勿论其他,单是隐瞒皇帝陛下驾崩之事,我等便已百口莫辩,何况还有矫诏之嫌,这些隐秘之事,一旦得见天日,我等今后哪还有安生之日,坐等牢狱就是。
赵高听完李斯这些说道,心中也是莫名悲凉起来,一番苦心的冒死算计,只当是周密至极天衣无缝,谁料百密一疏,还有乾坤翻转之情。
赵高心想事到如今,岂能坐以待毙,旋即问道,依丞相之言,如今再无他法,可破公子扶苏与上将军蒙恬联手违抗王命。李斯说道,老夫适才还想着再次遣派传召近侍,前去边关大营宣召,可转念一想,再次遣派传召近侍也是毫无用处。公子胡亥与上将军蒙恬如若真动了违抗王命之心,再次遣派传召近侍,只会让公子扶苏上将军蒙恬更是坚信不移。何况,公子扶苏上将军蒙恬未必会让传召近侍再轻易入营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