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咒术的世界里,咒力来源于人类的负面情绪,只要是一个活人就不可能没有负面情绪,所以,只要是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会一些咒力,只是大部分的人类不知道该如何去控制自身的咒力,才会任由咒力泄露变成咒灵。
而零咒力的,出云粹活到现在为止,她只知道禅院甚尔一个。
哪怕是作为双胞胎降生,禅院真希的咒力很少很少,少到不依靠那副特殊的眼镜无法看到咒灵,也不是零咒力。
九十九由基将头盔放到吧台上,大咧咧的坐下来。
她托腮看着进入吧台内的出云粹,神色不无挫败。
“难道除了伏黑甚尔,这个世界上就真的不存在另一个零咒力的人吗?”
跟出云粹想的一样,九十九由基所指的那个唯一的零咒力的人果然就是甚尔。
放在吧台上的手微微动了动,时隔许久,从一个跟甚尔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口中听到甚尔的名字,这种感觉居然还是有些奇怪。
过去了那么久,原来提到过去喜欢过的人时,真的无法做到完全没反应。
九十九由基很突兀的笑了,她有些怅然若失,可说出的话却直接将出云粹定在了原地。
“呐,”出云粹盯住九十九由基的眼睛,她听到自己轻飘飘的对九十九由基说:“你刚才说谁死了?”
九十九由基正喝着出云粹递给她的冰水,没多想的就回答,“伏黑甚尔咯,说起来都快有十二年了吧,因为星浆体事件被五条悟杀了。”
“谁被谁……杀了?”
玻璃杯轻轻地放在了台面上,九十九由基重复了一遍,“伏黑甚尔在零六年的八月,因为掺和了星浆体事件被当时高专派出保护星浆体的五条悟鲨了。”
她无比惋惜,“那可是这么久以来我找到的唯一一个零咒力的人啊,还没能跟他混熟搞好关系好去研究一下,就这么突然的没了,为此,我郁闷了好久呢。”
“我说啊……”
九十九由基趴在吧台上,她的嘴巴在动,上下两片嘴唇涂着橘色的唇彩,挺漂亮的。
出云粹怔怔的站在吧台里面看着九十九由基的嘴巴在动个不停,却已经无法听到她说的话。
脑海中只剩下那句“因为星浆体事件被五条悟鲨了”。
伏黑甚尔,也就是禅院甚尔,被五条悟……鲨了。
手啪的一下按在了吧台的台面上,出云粹双膝一软,幸好身后正好有她一直坐的那个高脚椅,被椅子拖住才不至于倒下来。
仿佛被谁闷了当头一棒,影响了她的思考能力的同时,就连听觉和视觉也出现了问题。
眼前好像布满了强白光,这样的光让她目眩,看不清东西。
耳朵里也似乎有一大群飞蝇在嗡嗡的叫,令她听不清九十九由基的话。
酒吧内正在做开店前的准备,时间还有些早,没有人在这个时间段上门来。
酒吧内明明很是幽静,只有九十九由基声调不高的说着话,可在出云粹听来却是无比的嘈杂。
“粹,粹?”
出云粹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好久之后才看清那是九十九由基凑近的脸孔。
“粹,你怎么啦,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啊?”
出云粹扯动嘴角无力的笑了笑,“你,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有点走神。”
九十九由基挥挥手,“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长久以来的研究没什么进展,让我觉得很挫败,要知道,没有进展就意味着我这些年都在做无用功,是不是?”
出云粹的手有点抖,她怕被对方发现,索性将手放到吧台下面。
“不,你把它想成是排除法就好了,将那些错误的答案排除后,剩下的里面总能更接近真相。”
九十九由基单手托着下巴,仔细的品了品出云粹说的话后,觉得也是这样一个道理。
她不再纠结,“反正我不会中断这个研究的,在我看来想要彻底的改变目前咒术界的现状,那么就不能浮于表面,要从根本上解决。”
说着,她又笑了一下,“夏油君的失败让我看到了其中一种可能的失败,那么以后,我只能尽可能的在另一条道路上寻找答案,啊~好累好累。”
在莉莉丝喝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后,九十九由基就离开了。
因为要骑摩托车去另一个地方而不能饮酒,这让她不太甘心,临走时跟出云粹相约几天后再一起喝一杯。
出云粹敷衍的答应着,九十九由基前脚离开,出云粹后脚也跟着走了。
千穗本想吐槽她罕见的早退,却在注意到出云粹惨白的脸色后将那些玩笑话咽了回去。
“真的不需要找人送你回去吗?”
出云粹走的很急切,连话都没说,只是摇摇头,对千穗摆了摆手。
一直到坐在驾驶座上,那些被她努力压抑的巨大的悲痛才毫无顾忌的向她袭来,犹如浪头,劈头盖脸的打下来,一浪接着一浪,令人窒息,就连求救都做不到,因为只要张开嘴巴喊,咸腥的海水就会瞬间涌入口中。
出云粹趴在方向盘上,好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她对甚尔的感情早在之前已经慢慢的耗光了,她以为之后不管什么时候,又听到什么关于他的消息,她都应该很平静才是。
可现在,从九十九由基的口中得知甚尔死了时,她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抽痛起来。
从零六年的八月份到现在,这中间,她跟九十九由基见过不止一次,却因为不喜欢对方对她术式的探究而从不开口说咒术界的世界,她不说,久而久之,九十九由基也不会再去提。
他们见面后一起聊海外的事情,一起说些带颜色的段子,一起喝酒,却从来没有谁提过甚尔的名字,说过甚尔的事情。
想想又很正常,在九十九由基不知道她和甚尔的关系前,根本就没有将甚尔的死讯告知她的必要。
哪怕是这一次,也不过是巧合,碰巧说到了而已。
不然,只怕再过十二年,她依旧不会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