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于一般人来说,灵气只是一种简单且单纯的修行资源。
如同电能一般,虽说也许在刚被利用的时候看起来颇为新鲜,可到了现在这个年月,除了专业人员谁也不会多在意电到底是什么样的。
更不用提看出电的美感来。
奈何云平不同。
也许绝大多数人不理解,但在经年累月对于灵气的修行与探索中,云平对灵气这种存在不由得多出了许多认知。
比如他甚至能偶尔感觉到灵气的情感。
虽然也只是偶尔。
可在方才重新让自己连接进天地间的灵气循环的瞬间,云平分明在一瞬间感觉到了体内灵气的欣喜与舒缓。
想来也是,被强行压制住不与天地循环,哪怕是灵气也会感觉到憋屈。
而在那股释然的情绪消失之后,云平继续内视着丹田气海内的灵气循环,突然看出来了点新的玩意。
最早的三九二十七缕灵气倒是依旧是小圆满的造型,九道循环每道中三缕灵气,构成了最主要的画面。
而余下的十二缕自由灵气却没有固定的位置,反而随意地在丹田气海内飘荡。
一般来说,只有在修士本身需要的时候,他们才会暂时联合在一起,组成类似小圆满的样貌,辅助着术法的释放。
余下的时间也都是自由自在,只有在突破到筑基期的时候才有它们的用处。
之前的云平也是如此认为。
也许可以说,所有的修士都是这么认为。
可就在刚才,云平莫名在那十二缕灵气的游荡中瞧出了几分韵律。
这种韵律他说不清到底为何,即使只短暂地存在了一会,可云平照样记得清楚。
甚至云平还感受到了几分熟悉。
可惜,暂时云平还想不起来自己在何处感受过类似的灵气律动。
云平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能堪透这灵气律动所代表的含义,甚至仅仅是回忆起来自己在何处感受过类似的律动。
对他不吃下聚灵果强行凝结出第四十缕灵气都是极大的帮助。
秦朗仿佛也感受到了云平的努力回忆,他没有出声,而是安静地喝着柠檬茶。
他没有催促云平的意思。
其实秦朗也清楚,吃聚灵果强行突破的方法虽然好用。
可归根结底,这些突破不属于修士本身。
即使力量没有高低贵贱,可对于云平这种人来说,他宁可体内的每道灵气自己都知根知底。
也不愿意接受聚灵果本就来路不是很正规的玩意变成自己的力量之一。
也许这种坚持看起来有些愚蠢。
可谁又能完全否认云平没有依靠自己修行出四十九道灵气天道筑基的可能。
时间悄然流逝,云平一直保持着思索直到太阳将近落下。
秦朗也玩游戏输了一下午,找了个回异界局吃饭的理由也就先行告辞。
云平倒是一直在思索。
那股韵律一直在他脑海内盘旋。
只是具体什么时候见过的,云平是真的没有想起来。
他的记忆力其实不错,可对于修士来说,想不起来的事情多半也有想不起来的缘由。
与其说云平在回忆,倒不如说他在思考自己还有哪里没有想到。
其实修行就是如此。
一开始刚接触修行的人确实需要积累数量可观的灵气。
奈何真当需要大突破的时候,这些灵气也仅仅是前置的条件。
念头通达,也就百无禁忌。
念头不通,也就没有任何办法与手段。
看他没动静,几个年轻人倒也没招呼他。
只是赵金凤钻进了烹饪教室内,炒了几个随手的菜招呼着其他人吃着。
用他的原话说就是,看校长的样子也不是打算安排晚饭的架势。
云平看着赵金凤端着盘子跑上跑下,倒是心情一瞬间好了不少。
谁能想到呢,前几天还不会做饭的赵金凤,现在也能入的了厨房炒几个家常菜。
云平的念头开始四处飘摇。
这是杂念颇多的表现。
实话讲,这种情况在云平这里很少发生。
云平的念头甚至可以用直接粗暴来形容,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全部的思维都在为此刻正在思考的问题努力。
杂念横生这种事对于云平来说甚至颇有些新鲜。
云平没有拦着那些如野草般生长的杂念。
这可能是他的道心在帮忙。
既然认真思索没有用处,也许也可以靠着触类旁通。
云平捕捉着脑海中不断出现的念头,视野内也重新蒙上了那毛坯玻璃。
他莫名想起了赵金凤第一次做菜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的赵金凤还没有死心塌地得在学校里学习。
自己则和张金发看着热闹,躲避着楼上小夫妻随时丢下来的家具。
没记错的话自己当时好像还和张金发说了许多有关因果的事,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可云平其实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底气。
毕竟正常人不会买八十八一份的地三鲜。
不过那女孩倒是机缘巧合之下买了一份。
也不知道那女孩怎么样了,云平笑着摇了摇头。
就是那女孩吃下那份油大的地三鲜之后,倒是让赵金凤从此获得了国运的眷顾。
甚至就此踏上了仙途。
要说云平能打心眼里羡慕的人,其实赵金凤也能算一个。
倒不是说赵金凤的天资真的多么聪颖,然而仅仅是依靠运气和仙缘就能如此出彩的人,他倒真的是云平两辈子见过的唯一一次。
杂念继续横生。
云平又想了许多东西。
当时学校里的学生好像也都没有现在的长进。
谁能想到呢,短短几天的时间,最早的两名少年也都有了不少的变化。
总觉得他们也有了些独当一面的架势。
云平甚至想到了当时张大海吃了尚不熟练的赵金凤炒出来的无限孢子。
云平也拿不准当时的张大海是否被洗髓成功,九成熟的无限孢子洗髓出来的人是否也能就此踏上仙途成为修士。
好像也不怎么重要。
管他呢,当时谁又能想到张大海拥有那戏谑的半慢拍体质。
云平依旧没有拦着杂念的滋生。
即使学生们吃完了晚饭,给他留了一份之后便收拾好了桌子,开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云平依旧瘫在靠背中。
他脑海中曾经冒出来的杂念已经形成了一片近乎于致密蛛网般的因果网络,刻在眼前的毛坯玻璃上,纵使外人没法看见。
而云平的念头就在那网络中到处飘摇,想到哪里就停留在哪里。
至于那因果网络最中心的节点是什么?
云平看不太清,也不急着看清。
他的念头早晚会滑到中间去。
也许是自己?
也许是秦朗?
也许是学校?
也许是更多有趣的玩意。
天色渐晚,夜风微凉。
美食街的热闹比白天大得多。
云平终于站起了身。
他还是没想通许多东西。
但他坐的有些乏。
“赵金凤,跟我出去逛逛。”
云平掸了掸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