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凤如同胜利者般瞧了眼张金发,旋即快速地跟上了云平的脚步。
“校长您不想了?”
到了云平身边之后,赵金凤开口问道。
“想不太通,甚至想着想着都忘了自己本来要想什么了。”
云平微微一笑,却看到了门卫室内坐着的孙天赐:“他最近怎么样?”
赵金凤看了眼孙天赐:“蛮本分的,现在也没啥人来学校,他就玩玩手机。”
“哦?没吵着要修行?”
赵金凤摇摇头:“没有。”
云平又看了眼面带微笑的孙天赐:“那他还挺聪明的。”
赵金凤耸耸肩:“能在学校当门卫,又怎么能少的了他的。”
云平挑起一边眉毛:“那你觉得他什么时候能修行?”
赵金凤甚至没有犹豫:“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校长您啥时候觉得行就行了。”
云平的嘴歪了歪:“跟我还装?”
赵金凤认真否认:“我没装,有的事本就不是我需要参与的。”
-“那你觉得什么事需要你参与?”
-“校长让我参与我就参与了。”
云平站住了脚步,转身看向满脸乖巧的赵金凤:“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赵金凤一愣:“没有啊?”
云平咂了咂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以后你这么乖我就认为一切正常。”
闻言赵金凤讪笑着搓了搓手:“那个...校长啊,您这么说我可就直说了。”
他面色一正:“提前说好,绝对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赵金凤指了指天:“就是您能不能帮忙求一求国运她老人家,下次您要是出公差能带着我?”
“您都不知道啊,张金发跟您出了趟门之后神气的不行不行的,满脸写着我是学校大师兄,一口一个老二叫着那个亲!”
云平嗤笑一声:“就跟你不是老二似的。”
赵金凤认真反驳:“这是来学校的时间我没法否认,但校长您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咱学校里的学生就应该是公平竞争的,他是大师兄我没办法,但我不能比他少了历练,否则我还怎么进步了?”
云平倒也没法反驳,随口答应着:“行呢...到时候我帮你求求国运...嗯?”
云平眼睛一亮:“国运?”
赵金凤有些被他吓到:“咋了校长!?”
云平眼睛越来越亮:“你别急,等我想想。”
他就这么沉思在了学校的门口,惹得赵金凤颇有些茫然:“那个校长啊...咱要是真和国运她老人家商量不了也没啥啊,你怎么跟要坐化了似的...啊...站化?”
云平没搭理他,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终于有了个明确的目标。
他仿佛想到了自己一直能谈论起来却忽略的一个重要的存在。
华夏的国运。
云平虽说与华夏国运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交集,甚至唯一能称得上互动的境遇也只是赵金凤踏上仙途的那次,自己隐约蒙受到了华夏国运的注视。
那是被一股宏大且温和的目光包裹住的感觉。
从此赵金凤仙缘的反噬就再和云平没了关系。
可若是真正地体会国运带来的确切影响。
则是辅助赵金凤成为修士的时候,那是自己被注视之前没有多久的时间。
那一次云平并未和华夏国运有任何的互动。
云平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各种细节。
他能够想起来,那时堪称恐怖的灵气被注入到了赵金凤的体内。
而华夏的国运,正在出手保护着赵金凤不被那些致死量的灵气所撑爆。
脑海中的回忆越发清晰。
直至云平想起来了自己接手赵金凤体内灵气时所看到的场景。
那是一片浩瀚的灵气汪洋。
平静,温和。
却无比广阔,无边无际。
这些灵气其实并不属于赵金凤,赵金凤也没有任何使用它们的资格。
云平甚至相信,但凡当时国运没有出手,瀚海般的灵气就会直接把赵金凤所撑爆,如同偷吃了猪肘汤汁的老许一般,酿成可怖的惨案。
可国运又是如何限制那些灵气的?
云平的脚步不由得往前迈了出去,让赵金凤不得不快步跟上。
路过了开在异界局分局下的饮品店,老赵夫妇还在橱窗里忙活。
排队的人很多,他们哪怕看到了云平师徒二人也只是笑着点头打个招呼,随后便继续忙碌。
又路过了之前摆摊的地方。
云平甚至还能想起来那个玩笑般的煤气罐爆炸案件。
好像当时张大海和那个女孩吃下无限孢子也是在这里。
云平的思绪仿佛分成了两半,一半用来回忆自己来到华夏之后与附近发生的各种纠葛,一半则依旧思索着国运控制着那灵气的手段。
赵金凤也发觉到了云平此刻有些玄妙的状态。
他倒也不担心,只是陪着云平走着。
最多顺手接过老赵派人送来的两杯柠檬茶,自己戳下吸管喝着一杯,另一杯帮着云平拿着。
云平继续前行,看到了老马夫人开的饭店。
生意还不错,不少人打包好饭食就带回了成仙中心。
再前方则是老刘的成衣店,来来往往的人依旧许多。
至于老刘的打扮更是英俊且骚包,举手投足间哪是四十多岁的人。
成仙中心则在美食街的中段,那里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不少人面带着笑容从屋里走出,更多人却面带着焦急在门口排队。
云平抽了抽鼻子,发现旁边的花坛里泥土的颜色有些面熟。
灵田其实早在他没在意的时间在江城内各处开花。
倒也正常,只靠学校这几个人又怎么能让灵气铺满整座江城。
云平面带着微笑侧身躲过一个刚洗髓过忙着去喝柠檬茶的新晋修士。
随后继续漫无目的地逛着。
赵金凤紧随其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校长突然有了兴致来逛美食街。
夜晚逛街对于云平来说好像也是第一次。
可又能有什么理由,无非是云平想来了,他就来了。
就好像是国运想出手,她就出了手。
适逢其会,猝不及防,细想却又有无数的因果盘旋其中。
云平的心跳猛然错了半拍。
那熟悉的韵律仿佛有了来由。
温和却跳脱,严肃却活泼,慈祥却狠厉,博爱却凉薄。
无处都是她,无处都不是她。
云平抬起了头,仿佛看到了曾经那安抚着灵气瀚海的金光。
可他再细看的时候,却只能看到挂在街边的霓虹。
蒙在眼前的模糊刹那破碎殆尽。
“这里也不错啊...”
云平低下了头,面带着微笑,口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