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陆臻北,是帝都陆家的长子,承担着家族的重担,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在船靠岸的时候,我遇到了这一生无法忘怀的姑娘。
我回家后,父亲很生气,不允许我和她再联系。
我一直抗争想要将她名正言顺娶回来,但是我回来之时,家里为我私自订了一门亲事。
父亲看我不肯接受,就将我关进了南园,试图要我忘记她。
可是他不知道,我早已对那位姑娘动了心,绝食半个月,父亲终于妥协了。
但是派去的人回来说,她离开了那里,不知所踪。
我恨不得去找她,可家中父亲突然重病,家族基业不稳,父亲垂死之时拉着我的手眼说要我照顾好家里。
母亲年老,幼弟弱小,我继承了父亲的事业,当了一名外交官,我的弟弟则是继承了陆家,娶了家里安排的姑娘。
陆家渐渐稳定下来,我曾在想,她会不会在电视上看到我,可是这些年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我退了亲事,唯恐辜负那位姑娘。
花开花谢,就这样我一个人孤独走过这一生,直到宜城温老夫人传来一封信,说她就在宜城。
可是我却不敢去见她,只敢默默写信问询她的近况。
后来听说她收养了一个女孩子承欢膝下,直到她去世后,那个孩子没有归处,恰好珩礼无意看了她一眼,再加上她有意托付温家,温家便收养了她。
小礼将她带回来的时候,我彻夜难眠,一直回想着我们的过去。
她养出来的人儿自然是像她的,那孩子温婉似月,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我的心。
下一代比我们更幸运,我其实是个胆小鬼,不敢去见她。
她会不会嫌弃我老了,不如年轻时候好看。
她会不会恨我。
那孩子弹起琵琶时,江南特有的吴侬软语很好听,我时常在想她是不是也在想我们的过去。
南园有一片枇杷树,已经十几年了,我每次想她的时候就回去看看,她仿佛在那里等我。
我一直以为她不想见我是恨我,直到孙媳妇从苏城带来她与胡家的婚书,我一下就明白了。
她终于是自由身,再无其他的东西束缚。
那年我种枇杷之时二十六岁,今年我七十岁。
每当枇杷熟了的时候,我知道我又思念了她一年。
作为长子,我无愧家族,身为男人,我误了一个姑娘。
她的孙女告诉我,她从来没有恨过我,我们相遇的那七天,她却用一生来回忆。
每当我记忆模糊的时候,我都会立刻画她,防止自己忘记她。
记忆渐渐模糊,可我知道烟雨江南有一位姑娘一直在等我。
我离开的时候,她从雪中而来,温柔地望着我,“你来了,我等你许久了。”
我贪婪地望着她,就像一个小偷,她可真好看,我却老了。
“辞儿,枇杷熟了,可惜你却没吃过一次。”
她一直向我笑,恰似如雨中的梨花,就站在那里,时光从未苛待她的容颜。
她是烟雨江南最美的伏笔,我用墨作画也无法勾勒她的美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