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荣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顺子开始心慌慌。
“怎……怎么了?难道是我说错话了?”
就听一道温温柔柔的嗓音。
“没错呢。”
“那就好!”
虞听晚细声细气。
“谁让他……压根就没出力的机会。”
顺子:……
荣狄:……
檀绛回屋换了一身利落的装扮,发高高束起。
从荣狄回来后,她一直没有机会和他比划,今日一定要打个痛快。
虞听晚见她迎面而来,想到了什么,看向荣狄:“我有话问你?。”
荣狄压下难过,上前抱拳:“夫人请问。”
“我听说,家中就你一人?”
“是。”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身边知道他情况的人也不少,荣狄不觉得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属下爹娘去的早,叔婶不愿收留,爷奶又嫌我吃的多,便早早把我卖了。若不是将军,属下怕是早就没命了。这些年,和那些人早就断了往来。”
虞听晚:“那……也该是没有婚配了?”
荣狄还能听不出这是要给他介绍的意思。
他一下子乐了。
以前没想过成亲。
可虞听晚那么一提,他突然觉得,他是该有个媳妇了。
夫人给他说的亲事,自不可能坑害他。
那迟御那么多魏家军选他又怎么了?也不见得夫人给他相看啊!
可耻的优越感冒出来。
“没。”
“夫人要把谁说给我?”
檀绛走过来。
她走到荣狄面前。
一个我字还没说出口。
荣狄看到她眼睛都亮了。
“是不是找我比划?”
他对虞听晚身边伺候的檀绛有印象。是迟御培养的,和他打过几次,越败越勇。
荣狄还算欣赏。
檀绛觉得没毛病:“是吧。”
荣狄舒坦了。
“夫人,容属下先和她过几招。”
虞听晚点头,念及那些魏家军都对他避之不及,刚要提点手下别没轻没重。
檀绛撸袖子:“不许放水。”
荣狄:“废话,打架还分什么男女。”
虞听晚:……
两人没上擂台,直接找了块空地。
荣狄下手又快又狠,起先檀绛还能招架,可很快不敌。
但她不认输。
故,她很惨。
但她越打越畅快淋漓。
虞听晚都不敢看。
最后咔嚓一声,檀绛被死死按在地上,左胳膊又脱臼了。
荣狄收手。
檀绛咬着唇,艰难站起来,可她的眼睛却是亮的,这比听到夫人问荣狄可有婚配时亮多了!
虽然疼,可她寻到了自己致命的破绽,又从中参悟到了什么!
受益匪浅!!
见她脸上挂彩,一瘸一拐,手不自然垂着,虞听晚眼前一黑。
————
是夜。
天色沉沉。
天上繁星无几,街道不见人,却有人登了楚家的门。
“什么?退亲?”
这几日过的生不如死,楚夫人好似已经苍老了数十岁,再也看不到往前的张扬,此刻望着不速之客,压抑着怒气。
“两家已经换了庚帖,八字合了,日子也都了定下来。我楚家出了事,你们就想退婚?做梦!”
“我当是谁呢?大半夜过来。原是怕被人瞧见,你们周家要提退婚。”
虽说楚家已名声狼藉,女方要退婚是人之常情,可到底易留下诟病,落得个背信弃义薄情的名声。
毕竟当初楚六郎可是为了周玉柔和沈家退亲的。
周夫人窝火不已:“还好意思提?这些时日我们可一直等着你们登门。可你们来了吗?”
“说起来,我们周家也是为了你们好。楚家放过好人家的女儿,好歹还能让外人高看一等。”
说到这儿她气不顺,气急败坏指着人骂。
“你儿子名声臭成这样,还想拖我玉柔下水?丢脸都丢到圣上跟前了。楚家如今就是街上的臭老鼠,人人喊打。”
“我们还能将女儿嫁过来?”
“再说你们把楚凝留在家中,还有个孩子!谁知道哪日会不会再蹦出个孩子出来!别说我们周家了,但凡体面的人家谁愿意进你们家门?”
楚夫人咬牙切齿,只觉得周家恶心!
当初还不是这些人上赶着套近乎!
“你女儿又是什么好货色?我家六郎和沈家千金本是有婚事的!她却上赶着勾引六郎,要不是我看不惯那沈家女过于嚣张跋扈,你又整日奉承我,我能看上她?”
这话周夫人可不爱听。
她的确奉承过,还很谄媚。
实在是那时楚家有这个资本。
可楚家如今算什么?
“呸!”
“玉柔是和你儿子私会了?还是怎么着?有证据吗?可别往好好的姑娘身上泼脏水。”
“后悔了?有本事你们楚家和沈家再去结亲家啊!反正那沈枝意嫁不出去,没准就答应了。”
眼瞅着两人要打起来。
工部尚书周大人朝主位上一声不吭的楚镇道。
“楚大人,你我皆是同僚,往后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是各自退还信物。闹僵了可不好。”
“不行。”
楚夫人:“老爷,万万不能应。凭什么他们周家全身而退?那周玉柔他日另择佳婿,可还有谁嫁六郎?”
工部尚书:“楚大人好生思量,不然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楚镇深吸一口气:“去取信物。”
“老爷!”
“我让你去取!”
夜里发生的事无人知晓,黑黝黝的夜好似能吞噬一切。
东宫那边倒是灯火通明,可太子妃却神情枯槁。
耳边好似一直能听到孩子的哭声。
她还那么小啊。
能离开生母太久吗?
楚家上下人品不端,她可不放心。
翌日。
柔和清风拂过湖面,泛起淡淡涟漪。
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交织落下斑驳的光影。
虞听晚起的格外晚,醒来习惯性的伸手往边上摸。
往前她醒来身边都是凉的,可今儿却摸到了人。
虞听晚睁开惺忪的眼。
“你怎么在?”
不该出去办事吗?
魏昭都办好了。
他嫌龙袍做的太慢了。
龙袍上面还要纹金丝线,太费钱了。索性进宫偷了一件,已藏到周国公府了。
魏昭低头:“很意外?那想谁在你边上躺着。”
他把人抱到怀里,揉着她纤细的腰肢。
虞听晚刚醒,人还有些迷糊。
脑子转的慢,也没听清魏昭在说什么。
可架不住她嘴快啊。
接着自己的上一句。
“你媳妇管的严,怎么还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