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春雨淅沥初歇,天边挂起彩虹,微风轻拂,带着雨后特有的凉意。
龙阳城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唯有急促的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镇守边关的任晨风得知弟弟出事后,骑着那匹高大的战马日夜兼程赶赴龙阳。
他身着一身黑色披风战袍,面容严谨的外表下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锋芒毕露。
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四蹄翻飞像一道疾驰的闪电直奔南王府而去。
此时的南王府已被禁军包围,莫说伤重的南王不能出府,就连苍蝇都出不来。
然而,当任晨风威严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所有禁军纷纷让路,连最勇敢的士兵也低下了头,无人敢上前阻拦。
任晨风跨步进入南王府内室,每一步都踏在人心尖上,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室内,任晨南无力的躺在棉被之中,脸色苍白,半睁的双眼满是不甘的绝望。
床榻的边缘放着一碗未动的汤药,散发着苦涩的气味,弥漫在凝重的空气中。
“二哥?你……你怎么回来了?”
任晨南想要坐起身却力不从心,只能勉强的侧过头望着面前那道熟悉的身影。
任晨风快步上前,一把按住弟弟的肩膀,怒目圆睁的愤慨道:“究竟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将我的亲弟弟伤成这样!”
“二哥,你离开的近几年发生了许多事。皇兄竟然将那个命犯煞星的废物提拔为北陵王,还将一个来路不明的乡间女子赐婚于他。妖妃魅惑人心,不仅废了我的修为,还让那废物得到了帝王剑。”
任晨南费力地抬起手指,指向窗外的阴霾天空,仿佛那就是一切不幸的源头。
闻言,任晨风眼冒怒火,仿佛周身都燃烧着无形的火焰,房间内的瓷瓶和木几都在这股无形的劲力下爆裂,伴随着刺耳的碎裂声,碎片如同被风暴席卷般飞扬。
随后,他将手掌贴于任晨南的胸膛,一股江河奔腾般的力量自掌心涌入,沿着经脉流转,那些因重伤而萎缩的灵力脉络仿佛被春风吹拂过的枯木迅速焕发生机。
得到那股磅礴的力量渗透,任晨南的身躯散发出银色的光芒,驱散了周遭的阴霾,那是宗师中期修为重归的辉煌证明。
原本激荡四散的碎片,在这股新生力量的笼罩下缓缓落定,空气中本该弥漫的苦涩药味,此刻却被清新之气所取代。
感受着体内的灵力周而复始,任晨南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狂喜,他翻身下榻,只是随手一挥,庭院中的石凳随之爆裂。
任晨风转身欲行,衣袂随风猎猎作响,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容违抗的霸气。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已恢复神采的任晨南:“边关战事吃紧,我没多少时间停留。你且留在府上潜心修炼,莫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就让二哥去会会那个妖妃。”
说完这句话,任晨风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府门外,踏出了震人心魄的气势。
禁军们乖乖的列队整齐,见战王亲临,无不肃然起敬,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任晨风跨上战马,骏马长嘶一声,四蹄生风,跃出南王府,直奔北陵城而去。
议政厅内,探子跪着禀报道:“皇上,战王已出了南王府,往北陵那边去了。”
他龙袖一挥,仿佛驱散了那股沉闷。
探子身形一矮,恭敬地退至殿门外。
李公公轻移莲步,行至皇上身旁,低眉顺眼,温和的问道:“圣上,是否需老奴飞鸽传信知会北陵王一声早做准备?”
皇上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把张统领给朕找来,派人时刻关注南王的动向。”
张统领很快便来到殿中,背后那把玲珑弓,与身上的银甲透露出不凡的气息。
此刻的皇上面色凝重,低沉的说道:“战王现已去了北陵,朕问你,你虽有宗师巅峰的实力,甚至能越阶而战,但若与那战王交锋,张统领可有几成胜算?”
听到皇上如此疑问,一向心高气傲的张统领眉头紧锁,双手紧握抱拳,目光复杂的说道:“末将虽能与大宗师一战,但战王非比寻常,其武技、战意乃至兵法皆是当世罕见。若与之单打独斗,末将恐难取胜。若论智谋布局,则更是难以预料。”
“倘若加上李公公非凡的战力呢?”
皇上黑沉着脸,目光在张统领与李公公之间游移,室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李公公低垂眼帘,双手交叠于腹前,轻声道:“圣上,老奴虽然可以勉强抵挡宗师级高手,但若是直面战王恐难取胜。张统领所言极是,战王不仅武艺超群,更兼智勇双全,非我等能轻易与之匹敌。”
张统领却劝道:“皇上,眼下局势微妙还不能与战王翻脸,恐外患乘虚而入。”
“战王常年镇守边关,战功显赫,威望值又极高。若与之闹僵,恐伤国本。”
皇上踱至窗前,望着遥远的天际:“此番战王亲赴北陵,三弟定是凶多吉少。”
最懂圣上心意的李公公忙上前两步,微微躬身,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圣上大可不必担心王爷的安危,王妃亦非池中物。她不仅智计百出,武学天赋更是登封造诣,如今已是大宗师之境的强者。”
张统领随之补充道:“还有那江姑娘,虽只是宗师前期的高手,其战力能斩杀巅峰级宗师。加上王妃,王爷定能无恙。”
皇上站在窗前,凝视着天边翻滚的乌云,仿佛连天际也在共鸣着内心的波澜。
一片厚重的乌云遮蔽了日光,将宫殿笼罩在晦暗中,正如他此刻压抑的心情。
风,带着几分凉意穿过窗棂,拂动着龙袍的衣角,却吹不散了眉宇间的愁绪。
他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触碰那遥不可及的天空,指尖只能感受到冰冷的窗框。
随即,在心中自嘲的一笑,贵为龙国九五之尊却只能仰望这片浩瀚的天地,无法像江湖中人那般肆意挥洒,快意恩仇。
只因自己命格平凡,注定与武学无缘,难道这就是他这一生该有的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