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不需抬头去看,浑身就有一种被毒蛇盯住了的感觉。
黏滑、凶狠,随时都会给你致命一击。
“给六殿下请安。”
兰天奇见到萧顺立马躬身请安,可萧顺却压根儿不理会兰天奇,而是自顾自地一把搂过萧远的肩膀,带着萧远就往书房里走去,倒好像自己才是这东宫的主人,萧远二人是客人一般。
“六弟这深夜来见孤,是所谓何事?”
“二哥这是哪里话?”可萧顺却打起了哈哈,“你可是我二哥,皇弟没事还不能来看看你了?”
“呵,”萧远闻言却是一声冷哼,直接道,“萧顺,这没旁人,就咱们俩,有必要装吗?”
当初原太子为了替身足够逼真,把很多事都告诉了萧远,其中关于六皇子的事情被重点描述!
卖官鬻爵,勾结盐商,走私甲胄,亏空军饷……
这些事情不少皇家兄弟都有参与,属于大哥不笑话二哥的状态。
偏偏老六明面上最为干净!
皇帝虽然已经公然表态不会立储老六,但是却将皇家蛛卫交给老六管辖。
这蛛卫是大夏国的间谍机构,其运作模式和功能同明代的锦衣卫相似。
直接受命于天子,督察百官,权力不可谓不大。
不能成为皇帝,却能成为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
“哈哈,二哥果真直爽。”
萧顺盯着萧远的脸看了半天,感觉自己这个二哥有点不一样,可究竟是哪里变了他也说不清楚。
“皇弟听闻父皇最近把河西赈灾一事交给二哥去办了,刚好皇弟最近手头有些紧,想找二哥你借个五万两银子花花,二哥,你可不能拒绝我啊。”
萧顺说的河西赈灾是确有其事,半个月前皇帝就把这事交给原太子去办了,可这原太子却压根儿没想过去赈灾,而是把那大把大把的赈灾银子往自家小金库里搬,惹得河西之地是哀鸿遍地,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只是这种事哪里能瞒的过蛛卫的眼线。
这不,萧顺就趁机来找萧远敲竹杠了。
听到萧顺这么说,萧远哪里能不懂他的意思。
“哈哈哈,区区五百万两而已。”萧远大笑着,“难得六弟朝孤开一次口,孤这做兄长的怎么着也不能只拿出这么点吧。”
“那二哥的意思是?”
萧顺心道这二哥还真是头一次这么上道啊,以前找他要点银子跟割他肉一样。
“五百万太少,孤给你两千万两如何?”
萧远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两千万,可是全部的赈灾款。
“二哥是在拿我开玩笑?”
萧顺听出了萧远语气里的不善,面色也不善了起来。
“孤开玩笑?不是你先开玩笑的吗?”萧远冷笑道,“告诉你,萧顺,孤一毛都不会给你!”
“老二,你可想清楚了,我手上可有不少你的事,三哥可感兴趣的紧,今儿这银子我要是拿不到,我不介意到三哥那走一趟。”
萧顺见萧远这般态度,也是凶相毕露,不再遮掩,赤裸裸的威胁了起来。
“呵,那你可真是吓死孤了呢。”
萧远快速的拍着自己的心口,一副怕极了的样子,
“有本事你就去啊!你以为一个傻叉再加一个傻叉老子就会怕吗?”
萧顺见他这副样子顿时气极,猛地一拍桌子喝道,
“老二,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今儿这银子你但凡敢少我一个子儿,我保证你干的那些破事,明早一定会摆在父皇的龙案上!到时我看你这太子位置到底还能不能坐稳?”
萧顺见三皇子威胁不到他,转而就又抬出皇帝。
可他显然低估了萧远的魄力,
“够胆你就去告,大不了鱼死网破!孤倒要看看,你们究竟哪个的屁股是干净的!”
萧远摆出这么一副要跟六皇子鱼死网破的架势,他笃定,这家伙绝对没那个勇气。
狭路相逢勇者胜,古人诚不欺我。
果然,萧顺到底是气势上弱了一筹,可转眼他就又说道,
“这是你说的,可不要后悔!”
威胁,又是威胁。
一切的威胁,都是纸老虎!
萧远掏了掏耳朵,极为不屑的说道,
“还以为你能有什么狠招呢,搞了半天就是这么个东西,简直浪费孤的时间!”
萧远看着暴怒的六皇子,是越看越气,妈的,要不是这么个煞笔东西,老子现在不知道有多快活!
“萧远,你……”
啪!
萧顺话不曾说完,就被萧远抬手一个大嘴巴子打趴在地。
“叫孤太子殿下!”
“你敢打我?!”
萧顺捂着脸,满眼的怒不可遏。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的吗?妈的,老子看着你就来气!”
萧远想着孔净月那姣好的身姿就又是一记耳光将萧顺打倒在地,随即冲上去就是一顿乱踹。
若不是兰天奇听见动静及时进来拉住萧远,他今天非卸下这小子一条腿不可。
“萧远,你等着,我马上就把这事告诉父皇,我看你怎么跟父皇交代!”
萧顺一跷一拐的跑出了东宫,临出门还不忘放个狠话。
可萧远却只当他是在放屁。
“殿下,六殿下行事虽荒唐,可到底掌握着蛛卫,他母亲又是陛下最宠爱的萧淑妃,您如今这么做只怕对您相当不利啊。”
兰天奇对朝政看的很是通透,这是萧远万万没想到的。
“废柴而已,不必忧虑。”
但是萧远倒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连搏命的勇气都没有的人,能成什么大事?
萧远说完不再理会,转身就跑回了长华殿要和孔净月做那未完之事。
“殿下,妾身撞红了,您改日再来吧。”
可刚回到长华殿,那孔净月就跟萧远说她突然来大姨妈了,萧远心态都差点崩了。
但是孔净月刚换下来的衣物确实有红色部分,萧远内心再握草都得忍下来。
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浴血奋战!
“只要殿下救了妾身父亲,妾身早晚都是殿下的人,殿下何必着急?”
孔净月说着还递给了萧远一封书信,“等殿下见了妾身父亲,把这信交给他,他自会明白。”
而且这孔家可是朝中武将世家,在朝野上下都有着极高的声望,若是能助他们洗清嫌疑,那自己无疑是多了一个强有力的臂助。
“天奇,孔老将军现在何处?”
萧远出了长华殿,招来了兰天奇,这一股邪火无处释放,今夜肯定是睡不着。
“殿下,他们目前被关押在刑部死牢,只是……”
兰天奇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他是陛下亲判的死刑犯,就算是太子妃的父亲,您这时候去看他是不是也有些太过张狂了?”
兰天奇说的不无道理,可萧远敢在这个时候去见他们,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因为向来只会明哲保身的人,不配拥有忠实的追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