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烨熠何曾被人如此在背后蛐蛐过?
他心里那叫一个不乐意,恨恨的咬着牙,又不能做什么。
车子一路疾驰,车内的氛围气压极低,身旁的邢克与他儿子两人从上车后就一直闭目养神,这不就是故意给闵烨熠脸色看么?
他心里不甘心到极点,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很快,温塔餐厅。
这间餐厅的位置较为隐秘,是立于山间的一处高档山庄。
平常就专门用来接待各种贵重人物。
今日,闵烨熠特地包下整个山庄,车子径直开到山庄门口,侍应生早早等候在门口,等待着迎接几位贵客。
能在这儿当侍应生的可都不简单,全都是高校毕业不说,颜值方面也没有半分差池。
且,并不是那种妖娆妩媚上不得台面的长相,而是端庄典雅,一排排看下去,像是一只只高傲的孔雀,扬起修长的漂亮的脖颈,为贵客领路。
他们身上的工作服,也并不是普通的侍应生白衬衫制服。
而是龙国古典素雅又不失大气的马面裙。
马面裙裙面流光溢彩,一看布料便知价值不菲,全都是私人订制的。
上身搭着简约款的白色长袖衫,干净又利落,并没有半点耽误事儿。
而往里走,山庄的环境也极其不错。
里间雾气缭绕,如仙境一般,周围满是葱翠的竹林与盛开的鲜花,假山之上的流水汩汩向下,水流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脚下的石板路被清晰得干净清爽,草叶随着风的摆动发出唰唰声响。
屋顶上的瓦片都看上去流光溢彩的,格外令人移不开眼。
宛若一方世外桃源。
这景色,令原本气愤得难以安定的邢克与其儿子邢明杰都不由放松下来。
匆忙的脚步逐渐放缓,跟随着闵烨熠的身形,多欣赏了几分美景。
前面的侍应生为他们领着路,转着弯到了一间隐蔽的包房。
包房内部宽阔,又是别有洞天,江南风情尽显,颇令人觉得回味无穷。
几人落座,侍应生即刻安排早已点好的江南菜系,一一送上桌来。
直到桌上都摆满了,这才随着闵烨熠使出的眼色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邢克脸上难得浮现出几分笑意,先端起桌上的酒杯,冲着闵烨熠扬了扬,道:“闵先生有心了,感谢款待。”
闵烨熠虽然这一路紧张,心跳如擂鼓,但都到这儿了,再多的慌张也都按捺了下来。
他笑着站起身,主动向邢克敬酒。
“上将远道而来指点我,这点不算什么。”
酒杯被闵烨熠刻意压着往下矮了几分,邢克没说什么,自是欣然接受。
一圈酒水走下来,邢克这才端起了几分领导架子,将身上外套取掉,挽起里间的衬衫领口与袖子。
小麦色肤色尽显,手臂上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老伤。
当年的邢克可是亲自领兵上战场,才拼下如今的上将位置。
手上这些都不是作秀!
威压感迎面而来,闵烨熠再一次放低姿态,便听邢克开口。
“说说吧,最近江南三区这一片,究竟是怎么回事?”
“新闻闹得这么大,之前还传出什么外来物种入侵事件,其他的还有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上面全都知道了,特意指派我这次来问问你,你这江南三区,如今管控成什么样了?”
“还能要吗?”
这句还能要吗,闵烨熠都不知道是说他自己这位置还要不要。
他的位置当然也全是靠实力拼下来的,当年也是跟在邢克身旁共同作战的。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邢克又怎还会记得当年那点感情?
闵烨熠自身都还能稳一手,旁边的助理掌心捏着汗水,紧张得裤腿里都能抖出水来。
邢克眼神犀利的扫了一圈,闵烨熠适时沉重开口。
“邢克上将,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龙渊门那帮家伙曾经在京城盘踞了多久,你也是知道的,若不是有明川小友来,或许京城还要遭受龙渊门荼毒好一阵子。”
“我这里距离京城遥远,又是永久战备区,边境敌人屡屡来犯,鸿蒙阁也几次三番的挑衅我。”
闵烨熠手中捏着酒杯,惆怅涌上心头。
“我也不想变成现在这样,但总有疏忽的时候。就连我的女儿,也险些惨遭毒手……”
与其让对方提出来,还不如自己主动说,这样至少能掌握些主动权。
邢克与其身边的小子脸色都微微变了变,看向闵烨熠的眼神里,也没那么多讥讽奚落了。
他叹息一声。
“你顶不过来,完全可以向上级汇报,安排一个合适的人到场与你相互配合,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邢克紧拧着眉头:“所以现在这么多尸体,全都是鸿蒙阁干的?”
闵烨熠点了点头。
双方陷入了沉默。
良久,邢克身边的邢明杰开了口。
“爸,既然这样,那我留下来跟闵叔一起对抗鸿蒙阁吧。”
“他们背后的两大势力至今还没有露面,若是我留在这儿与闵叔还有明川一起合作,也能早日解放江南三区。”
邢克沉着眼看了看自己儿子,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胡闹,可邢明杰目光灼热,十分坚定。
双方僵持良久,邢克才终于松了口。
“随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左右不了。”
邢明杰点头答应下来,一顿饭吃得众人好不是滋味儿,到后半场了,才渐入佳境,氛围轻松了不少。
闵烨熠还没从江南王的位置上被拉下来,还额外安排了一个眼睛来盯着,这暂且就是最好的结果。
酒过三巡,邢明杰倍感压抑,从包厢里退了出去,穿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站在门外吹着凉风,试图将身上的酒热之气压下去。
“邢明杰?”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邢明杰身形微微一顿,他缓缓转动脑袋,朝声音方向看去。
只见闵伊可穿着一身素白的小裙子,将头发编织成麻花辫,耳朵上戴着两颗珍珠耳饰,从远靠近。
“你怎么没进去跟大家一起吃饭?一个人在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