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马上我又停下了脚步。
如果不是田哥,是卜若如呢?
这一路我追随着地上遗留的痕迹根本就没留意方向。
也不排除稀里糊涂进入阴山深处的可能。
或许卜若如他们当初发现了这个陵寝,就一直藏在这里。
如果真是卜若如那帮人,我一个人明显吃亏,可不能送死。
思索片刻,我关上了头灯,小心翼翼向拱门靠近。
怕惊扰到里面的人,我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站在拱门后面,慢慢探出脑袋。
明亮的火光让我有些不适,可适应了一会,我便注意到一抹身影。
“田哥!”
看清背影,我心中一喜,忍不住惊呼出声。
田久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忙又看向了一旁。
他怎么了?
我稍感不解,穿过拱门,向他走去。
而在我踏出拱门的那一刻,眼前豁然开朗。
我抬眼看去,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洞穴。
洞顶很高,以至于我一眼看去,只是漆黑一片。
洞穴的面积也很大,是一个规则的圆形,甚至地面上还铺了石子。
火光来源于一个十人份大锅一般的火坛,虽不能照射出洞顶,却足以将整个洞穴照亮。
火坛差不多位于洞穴的正中央的位置,此刻田久就站在火坛旁边。
而他面前,是一个用什么材料搭建的十字架,横着的木头两端还绑着一节铁链。
看到那十字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种刑具,用来束缚人的。
我皱了皱眉,这里不是大墓吗?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田久还在盯着十字架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我准备上前再瞧瞧,可刚抬腿,余光却捕捉到一些物体。
下意识扭头看去,顿时我又瞪大了眼睛。
尸骨!
角落里堆满了,早已经化成白骨的尸骨。
从骨骼的形状上来看,有牛羊各类牲畜。
我还没来得及放松,一个浑圆的头骨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轰的一声,我的脑袋里炸响。
这些尸骨到底是怎么回事?
殉葬坑?
可人和牲畜怎么可能一起殉葬呢?
环顾宽阔的洞穴,这里也不像殉葬坑啊!
心中充满了疑惑,答案不得而知,我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田久。
他看着不太对劲,或许发现了什么。
我快步走到田久面前,他仍旧注视着十字架,就像没有感觉到我一般。
这个十字架到底有什么魅力?
心中疑惑更重,我再次看向了十字架。
而当我站在跟前,我才注意到十字架上竟然暗藏玄机。
十字架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不知名文字。
我看不懂,却意识到,田久应该就是在看这些文字。
见他表情凝重,我没敢再打扰他。
十字架上的文字我看不懂,便继续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重新环视一周我才发现,并非只有我刚才看到的那一堆尸骨。
整个洞穴的边缘,零零散散都散落着尸骨,只是有些地方比较多,有些地方比较少。
所有尸骨都由各种牲畜和人类的尸骨组成。
不过除了尸骨外,我倒没有再发现其他的东西。
在我四处打量的时候,田久终于发出了声音。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手撑住了额头。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额头上竟然溢出了细密的汗珠。
“田哥,这上面写了什么?”
他的反应让我更加好奇十字架上的内容,我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田久看向我,眸光闪烁,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表情挣扎了一番,才开口道:“这上面记载了一段关于巫蛊之术的历史,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什么历史?”我更加急切了。
可话说出口,看着田久表情中的纠结,我又有些后悔了。
都说是巫蛊之术的历史了,我作为外人,探索人家的秘史有些不合适。
我正要改口,田久却缓缓开口道:“这里是一个古墓,至于墓主人,上面记载得很清楚了,正是第一个将蛊术用来害人的黑巫。”
我瞪大了眼睛,来头果然不小。
我没敢打断田久,听他继续说道:“这上面记载了他第一次将巫术用于害人,他开始倾向于巫术至上,想要用巫术统领这片大地。”
“其中还记载了一些他干过的坏事,他记录下来,引以为傲。”
“最后,提到了禁术,说只要掌握了他创造出来的禁术,就可以战胜一切,掌控这片大地。”
我皱了皱眉,虽然没有发现卜若如,但我有预感,卜若如肯定来过这里。
或许他所学习的不完整的禁术,就是从这里得到的。
可我还有一点想不通。
既然那个黑巫敢留下字迹,称学会了禁术,就能掌控大地。
可他作为禁术的研发者,他怎么没有称霸这片大地呢?
甚至最后给落得身死的下场。
“田哥,那这人是怎么死的?”
我又问了一句,却见田久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田久看着我目光深邃,屡次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做了一些心理建设后,他才开口道:“上面提到了,他没有死,他只是觉得无聊,所以要沉睡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后,他便会醒来。”
我瞪圆了眼睛,终于明白了田久为什么这么难以启齿。
毕竟让谁都接受不了,一座古墓中,主人留下一句话,他没死,他只是在睡觉。
“他还说了,凡是打扰了他休息的人,都会受到黑巫神的宇宙,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皱起了眉,这种话确实唬人,只是我根本就不接受之前的说辞。
见田久还有些紧张,我安慰道:“田哥,你不用往心里去,自顾但凡手里有点势力的就不想死,所以在建造陵寝的时候,都会留下一些描述美好愿景的话,咱们看看就好,不必当真。”
“至于诅咒之类的,本就是一种为了吓退盗墓贼的手段,十个里面能有一个生效的就算多了,咱们更没必要往心里去了。”
田久看着我欲言又止,许久只留下四个字,“但愿如此。”
见他还有些心神不宁,我忙开始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