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我和大哥,当初祖父和大伯备考科举之时不也是这样吗?难道两位长辈都是投机取巧之辈吗?”
说到最后,谢念荇忽地回过神来,连忙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用余光偷偷去看两位长辈的神色。
就见自家大伯猛地站了起来,手指颤抖着自己:“你,你……”
一旁的谢念苍忍不住扶额,把想说的都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太不客气是不是有点晚了。
但好歹是自己的弟弟,能拉一把是一把。
想到这儿,谢念苍连忙开口为他解释:“祖父,父亲,小弟他并非是故意……”
“好了。”谢景和抬手阻止了他打算为谢念荇辩解的话,旋即侧目看向了黑着脸的谢实甫,“你也是,还不坐下?”
谢实甫碍于自家父亲多年的权威,只好不甘心地顺着他的意思重新坐了回去,而后狠狠瞪了那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一眼。
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倒来指责平日里教导他的大伯了!
谢念荇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又露出一向乖巧的神情讨好地看着他。
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是有些大逆不道了,不过祖父和大伯向来疼爱自己,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吧……
谢实甫因着他这一连套动作心中的怒火确实消散了不少,扭过头去不去看这惹人嫌的臭小子。
屋内的其他两人将这伯侄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谢念苍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谢景和却一如往常的神态,仿佛没听到谢念荇刚才的话语一般。
他抬起桌上沏好的茶浅浅喝了一口,见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后才出声道:
“实甫,我谢家一向以孔子门生自居,当有教无类,力求天下百姓都能明礼、知礼、守礼,此日报做到了我等所做不到之事啊!”
谢实甫微微皱了皱眉:“父亲是否对此物过于赞赏了?若是人人都用这日报上所说来钻营,岂非太过功利?”
话音刚落,谢景和幽幽叹了一口气。
他这儿子哪里都争气,就是太过固执和脑筋转不过弯来。
一旦为某事定了性质就不会轻易更改,也难怪不讨陛下的喜欢。
若是自己激流勇退,他又怎么扛得起谢家呢?
在他暗自心累时,谢念苍委婉道:“父亲,科举之途本就是挑选更符合朝廷要求的官员,而非诗书皆通的圣贤之辈。”
见谢实甫依旧皱着眉不认同此举,他干脆说的更加直白:
“即便有了日报上头的种种技巧,但若是无自身积累,也是难以考中的。”
“而日报上刊登的种种,不过是把独属于世家的资源广而告之,让寒门甚至农门学子,更甚至普通百姓都能对科举理解更加深刻,并且借助此手段增加几分考中的可能罢了。”
“难道父亲觉得只要每日研读日报上刊登之言就能考上不成?其言归根到底只是辅助之物,真正所要依靠的还是自己的真才实学。”
“而日报此举,是想将世家子弟和普通书生们之间在科考信息方面的差距拉近,让两者共处于同一起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