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岚觉得眼前的场景挺魔幻的。
杜姨在给一个外国老头扎针,周围一圈外国人龇牙咧嘴,同时惊呼:“中国魔法。”
各种各样的语言杂七杂八的混在一起,都在表示对神秘东方医术的崇拜。
甚至有人自发地开始排队,想让杜姨给他们也扎两针,他们给杜姨起了一个专属的称呼——大神医。
“看起来好厉害。”
“大神医,我膝盖疼。”
“我手腕疼。”
“我头疼。”
……
老杰克一脸震惊地看着杜姨从包里拿出了针,让他把衣服掀起来,背过身去。
他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
“医生,我不想死。”老杰克说出了最字正腔圆的一句话,死死地抓着桌子。
他听说过中医的针灸,但是真的亲眼见到一大把大小不一的针的时候,老杰克还是心里发怵,他现在只想打飞机回伦敦。
“我不想变成刺猬。”老杰克连连摇头,试图逃跑。
杜姨安抚他:“没事的,针灸不是很痛。”
“医生!其实我的腰也没那么疼。”老杰克后背都在冒汗,僵硬地转身。
他觉得这个中医简直是神医,他一看到针觉得自己什么病都好了。
廖叔把手搭在老杰克肩上,“老哥,扎针就疼一会儿,贴膏药见效太慢了。”
“我跟你说,我也有腰疼的老毛病,找杜同学扎了几个疗程,你猜怎么着?现在彻底好了。”
老杰克其实听不懂廖叔在说什么,但是廖叔随意搭在他肩上的手,就像铁钳一般把他控制在座位上,挣扎不开。
老杰克上下打量穿太极服的廖叔,倒吸了一口冷气:“chinese kung fu!”
他这下彻底不敢动了,在他的潜意识里会功夫的中国人都是不可战胜的。
原来这个“世界老年大会”处处都是高手。
在老杰克胡思乱想的时候,杜姨已经眼疾手快地找准了穴位,动作麻利地扎针。
老杰克感受到后背又痒又麻,大呼:“No!my God!”
上帝没有回应他的祷告,因为针已经扎完了,动作快到他还没喊完痛。
围观群众小心翼翼地凑上来。
其中黑人老头约翰跃跃欲试,“大神医,我想要火烧瓶子。”
“什么?”杜姨一下子没能理解他的诉求。
“他说他要拔火罐儿。”热心老傅解释。
他还悄咪咪跟钟姨吐槽:“这外国人说话颠三倒四的。”
“我说英语也这个死样。”钟姨非常了解自己的水平,她现在都不敢张嘴。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同龄人,都在尽力地沟通。
在老傅的解释,加上周围人的比划之后,杜姨终于明白了,“正好,我带的有工具。”
杜姨兴冲冲地拿出了她拔火罐有一套装备,她还以为这趟旅行不会有用武之地。
大赛展会现场有中医的专属交流摊位,这会儿已经挤满了人,除了杜姨之外,还有中国其他老年大学里身怀绝技的叔叔阿姨。
把脉、问诊、开方和扎针拔火罐的队伍一字排开。
杜姨这边围观的人最多。
当外国叔叔阿姨们看到杜姨用棉球沾酒精点燃了火,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叫。
约翰和另一个主动请求拔火罐的外国叔叔两个人已经趴好了。
杜姨一边烫火罐,一边给大家科普。
“拔火罐有通经活络、行气活血、消肿止痛、祛风散寒的作用,拔完之后罐印的颜色可以反映人的不同健康状况。”
周围的外国人,纷纷竖起大拇指,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
火罐一个接一个按在他们背上,约翰的额头冒出细汗,扎针的老杰克已经缓过来了,还有心思跟约翰开玩笑。
“你觉得你现在像什么?”
约翰顾及背上的火罐,不敢乱动,伸着脖子反驳老杰克:“反正我不像刺猬,你更像。”
老杰克觉得约翰太可恶了,但是他中文没有约翰说的好,一时间想不出词来反驳。
“神奇的中国医术能不能治好你这张讨厌的嘴。”
他们也是老年大学同学,每天互怼有来有回。
过了20多分钟,杜姨把老杰克的针拔了,老杰克目瞪口呆地看完了全程,下巴都没合上过,“这样就可以了?”
杜姨点点头,又交代了他注意事项。
老杰克兴奋地站起来,“好像真的不疼了!”
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来一段华尔兹。
约翰的火罐也到时间了,杜姨给他们取完火罐,约翰伸着头去看背上的印子。
不满地指着另一个拔火罐的汤姆,“为什么他的背都发黑变紫了,我的还没有。”
“那是因为你身体好,湿气没有那么重。”杜姨解释。
约翰听完眼睛都亮了,嚷嚷着要带他全家来中国体验神奇的火罐。
另一边腰疼缓解,满血复活老杰克跟他们匆匆告别,“我要去比赛了。”
老傅警觉:“你参加的什么项目?”
“砌墙。”老杰克用他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解释。
王大爷突然出声:“老周参加的不也是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