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最终无力地松开，他敛眸看她。
只一眼，楚婠轻的心里又隐隐打起了退堂鼓，不过想到李伯伯的话，她还是克服恐惧再次低声唤他。
“二哥哥。”
“嗯。”
李管家见状眼里闪过一抹欣慰，随后抬手招呼一旁扎堆的佣人们：“都去忙吧，别在这耗着了。”
“是。”
“是。”
“二少爷，您有话和小小姐好好说，我就先下去了。”李管家随后也转身看向他，轻声开口。
楚婠轻面色当即紧张起来：“李伯伯别走。”
“别走好不好？”
李管家眼神慈爱地看向女孩，柔声安慰：“没关系的小小姐。”
“别怕，记住李伯伯跟你说的。”
话落，李管家还是跟在女佣们身后缓缓下了楼，即便他不主动离开，二少爷也还是会发话让他离开的。
他当然看得出来小小姐最近在躲二少爷，也知道二少爷为什么生气。
终究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
二少爷性格太极端了，对小小姐的占有欲太强...
细细想来，未必是好事啊。
女孩看着李管家的背影，神情明显又紧张起来，手心无措地攥着裙摆小腿微微发抖。
她看着楼梯处走下去的人，他却一直在盯着她的脸。
哭过之后更好看，可惜在太多人跟前哭了。
人群走远，楚婠轻这才缓缓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人，陆聿沉没再看她，转身便走向自己房间：“跟上。”
女孩没动。
陆聿沉停住脚步再次转头看她，微蹙的眉头昭示着他的不耐烦：“跟上，听不见？”
“听..听见了。”
......
房门反锁的一瞬间女孩心中警铃大震，当即惶恐地着抬眼看他，脚步下意识停住。
陆聿沉忽视她不安的视线，抬手果断将人抱了起来。
“啊！”
“二...二哥哥。”
“闭嘴。”
他低声呵斥，语气里已经没了踹门时的狂怒，冰冷平淡地陈述着事实：“轻轻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完全不把二哥哥放在眼里。”
他随意坐到沙发上，大手一转直接将女孩翻了个面按到自己腿上，楚婠轻反应过来时视线所及便已经只剩地面。
“不是...”
“啪~”
他的手似乎完全不给女孩解释的时间，楚婠轻疼得扭动着身子低呼出声，眼眶里瞬间又弥漫上水汽。
“再动？”陆聿沉咬着牙低声警告，紧接着又是一掌狠狠落下。
“疼...呜..”楚婠轻抬手拉他的裤脚，眼泪随之滚落到地上：“二哥哥，对不起..”
他嗓音里夹杂愠怒：“松手。”
话音刚落，裤腿处的拉扯感随之消失。
楚婠轻挣扎着要起身被他一掌按回到原处：“让你站住听见了没？”
似是正常询问，语气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女孩抬起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随后缓缓点头：“听见了。”
“听见了还跑什么？”
“二哥哥对不起，轻轻...轻轻不该躲着你。”
她学着李伯伯教的话先一步开口服软，声音微小，语调软软糯糯，细听还是有几分抽噎。
“为什么躲我？”他顺着女孩的话问下去：“陆西翰让你远离我？”
“不是..”
“不是大哥哥。”
陆聿沉手上钳制的力气松了些，抬手推着她站了起来。
脚丫落地的一瞬间，女孩下意识往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不料这一动作又惹得少年面色沉下。
“站回来。”他低声命令。
女孩闻声立马乖乖往前走两步站定，泪水没有再流了，可小脸上依旧满是泪痕，眼眶红得跟小兔子一样，鼻头眉头也都是红的。
真像个布娃娃。
“那是为什么？”
两人此刻的距离很近，陆聿沉随意倚在沙发靠背上撑着头再次问她，她则埋头不安地站着，小手紧张地捏着裙摆欲言又止。
“说话。”他开口提醒。
女孩谨慎至极，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他，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轻轻..生气。”
“什么？”他没听清：“大点声。”
“轻轻生气。”
楚婠轻豁出去一般看着他再次张口，声音大了许多，但说完之后脑袋又飞度低下去。
“生气？”陆聿沉略显疑问地跟着重复了一遍，眼神不明：“为什么？”
楚婠轻抬起手背揉了揉不舒服的眼睛，片刻后才娇声开口，语气里满是埋怨和控诉：“二哥哥...不帮我..”
“你不帮我...”
“还...还说不认识轻轻..”
陆聿沉显然忘性大，才几天过去脑海里便没了一点印象。
他也没思考便蹙着眉头看向她委屈的脸，语气随意：“什么时候？”
女孩闻言都震惊了，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他，声音明显激动许多：“就...就前几天，小巷坏人。”
哦，想起来了。
他缓缓垂眸没再说话。
最开始好像确实没帮她，要惩罚她的不听话，要吓吓她，因为什么来着？
因为她给陆西翰送饭。
想到这，他的眼神更晦暗了，片刻抬手触上她的右脸，几天过去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恢复得很好。
也是，陆家当小公主照顾的人，怎么可能恢复得不好。
“你生我的气？”陆聿沉询问。
“嗯...”
女孩认真点头小声复述着：“轻轻...生二哥哥的气了。”
“巧了，轻轻也有件惹我生气的事。”
陆聿沉唇角微勾着揉抚她的脸颊，时不时地捏一下，片刻又嗓音幽幽地补充了一句：“很生气。”
楚婠轻闻言吞咽了下口水，一脸紧张：“什么？”
“为什么给陆西翰送饭？”
女孩脸上当即闪过一抹诧异，含着水光的大眼睛灵动地眨了眨：“二哥哥...看到了吗？”
“轻轻没见到二哥哥..”
陆聿沉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目光中隐隐渗出一抹寒意：“我问，为什么给陆西翰送饭?”
“送多少次了？”
隐隐猜到他生气的原因，女孩慌乱摆手摇头轻声解释起来：“不是二哥哥想得那样。”
“轻轻是..是第一次给大哥哥送饭，是程阿姨让轻轻帮忙送的。”
之前哭得太狠，导致她现在说话还一抖一抖的。
担心他听不清楚，女孩果断停下深呼几口气平复着呼吸，片刻才再次开口。
“大哥哥被二哥哥打伤了，程阿姨说大哥哥要吃好一点才好得快，轻轻中午放学早，所以...”
“呵…”
少年先是嗤笑出声，嘴角尽是嘲讽的笑意:“好得…是挺快。”
“轻轻说得是真的？”
听出大致原委，陆聿沉微锁着眉头出声打断她，可脸上依旧带有疑虑。
“真的，轻轻不骗二哥哥。”
楚婠轻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点头，眼神坦诚至极。
她自诩说得全是实话，就是不知道二哥哥信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