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不动搞得江书白心沉入谷底。
脊背凉飕飕的小风,提示他在不动恐怕跑不掉了。
刹那间,江书白握住黄平摇摇欲坠的身躯拔腿就跑。
一步、两步、三步,纹丝未动。
啥情况?
江书白缓缓回头,想要一探究竟。
死个明白和稀里糊涂死的不明不白,他选择前者。
砰。
黄平两眼一翻,应声倒地。
同时一只细长的嫩手搭在江书白肩膀上,喊了一句:“江书白~”
“太奶奶,你放过你的好大曾孙吧?”江书白做好心理建设后,以最快的姿势转过身。
低着头,扑通双膝跪地,闭上眼双手合十祈求。
???
一脸问号的谢南衣俯身捏着江书白的下巴,迫使他瞅自己。
“江书白。”谢南衣又叫了一声,等待着江书白睁眼与她对视。
山林间回荡的声音阴森森,令人瘆得慌。
这下江书白头埋的更深,低头朝谢南衣磕头,“太奶奶,曾孙子赚个钱不容易,您老人家在下面多多保佑孙儿挣银子。大白天不要出来祸害人了。”
江书白自认为自己不是个信鬼神一说的人,迷信这东西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现在他改变奇观。
有时候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别硬嘴犟,比如此刻他只想逃离这儿。
谁希望大白天听到自家已逝多年的太奶声音。
说来也蹊跷,是谁背地里卖消息传递给他太奶,不然他太奶咋清楚他所在的方位?
江书白心中打鼓,太奶奶总会看在他是他曾孙儿的份上,放他一马吧?毕竟他俩连面没见着过。
等等。
好似哪里有些奇怪?
他与他太奶祖孙二人连面没见过,他太奶咋知他长啥样?
别是活人冒充,故意讹他银子的吧?
想到这儿,江书白心中的恐惧退却。
他抬起头对上一张披头散发似笑非笑的脸。
娘呀。
确认过眼神,是鬼的脸。
谁家活人脸刷白?没有点儿活人气息。
“太奶奶,孙儿自问没做啥错事,您老人家回地底下吧?”江书白再次双手合十跪求,尾音发颤。
他自诩自己胆子够大,可也承受不住大白天偶遇女鬼的打击吧?
“江书白,你有病啊?”耐心散尽的谢南衣伸出左手食指点着江书白额头,“你说说你年岁不大,对鬼神一说信的挺瓷实。”
熟悉的骂人声令江书白难以置信地抬头好好观察谢南衣的脸。
身上那身大红色大红色碎花衣裳貌似是娘子今早穿过的?
“娘子~”江书白试探道地站起来将谢南衣两边的头发挪到耳后,确认是谢南衣后喜极而泣,拥她入怀哭诉道:“娘子,你咋扮鬼吓唬人嘞?
你不知道差一点儿我去见我太奶了。”
不等谢南衣回答,他取下腰间挂着的羊皮囊,打开冒塞,倒出几滴水在手帕上,温柔地擦去谢南衣脸上瘆人的白色。
“娘子在那儿弄的白灰,和死孩子似的。”在他的操作下,恢复谢南衣那张细腻光滑的脸蛋儿本来样貌。
嗯~
这样看顺眼多了。
人没有威胁,也敢蹲下来试图拍醒地上昏睡的黄平。
“书白快跑,有鬼。”黄平猛地坐起来推江书白离开,重力导致江书白摔倒在地。
坐在地上的江书白拍了拍陷入在梦魇中醒来,心有余悸的黄平肩膀安慰道:“黄平别怕,那是你嫂子。”
“啥?嫂子?”黄平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觉,躲进江书白怀中放声哭泣,活脱脱一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不哭不哭,这件事情怪我,连你嫂子声音也没听出来。”江书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从谢南衣口中得知,她临出发前抓了一把白面拍在自己的脸上,防止遇到猛兽遭遇偷袭。
散落下来的头发倒不是出自于她的突发奇想,而是恰好射杀野猪,从树干上爬下来时,树枝不小心刮在红头绳上,导致红头绳一分为二。
关乎深山里声音回荡的原因,纯属风向问题。
解释清楚一切后,谢南衣贴心地在黄平周围绕了一圈给他叫魂,连叫三声。
“三弟妹,你们在那儿干啥呢?”右手捂着自己闪着的腰,左手拎着木棍寻上来的王胖胖疑虑道。
“二嫂咋上来啦?我把黄平兄弟吓着了,这不听以前婆婆提起过,小孩子吓到不把魂叫回来,久而久之人会变成傻子。”谢南衣根据搜索原身的记忆回答道。
这话王胖胖也听村中老人提起过,对此没有怀疑。
她与黄平互相搀扶走下山,留谢南衣与江书白夫妇两个走在后面,防止野兽突然出现搞偷袭。
“娘子,下回不许调皮。”江书白像今日的情况真的不想经历第二次。
忒吓人。
他一个不相信世间有鬼魂的坚定主义者,已经被迫放弃。
“哦。”谢南衣也不知江书白三个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走到一半儿拍着脑门,“坏菜了,死的那头野猪还在山上呢。”
“啥?野猪?”王胖胖眼前冒着一盘盘各种有关猪头的菜系。
娘呀。
她长这么大,还未吃过野猪肉嘞,难以想象吃到嘴有多香。
不过瞧三弟妹那样,怕是要整头卖掉。
想的比较开的王胖胖催促谢南衣两口子回去扛野猪。
虽没有吃过野猪肉,也知野猪肉在市场上价格挺贵的,大概三十文一斤嘞,将近小一两银子呢。
当事人心痛不心痛,她反正是替谢南衣夫妇两个痛心。
一路跟随谢南衣两口子进入深山,过于寂静的氛围搞得王胖胖头皮发麻。
紧随谢南衣夫妻两个身后,盯着江书白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藤蔓,将野猪系在两个拳头宽,长有三米的树上。
“一、二、三。”江书白蹲下身与黄平一鼓作气站起来,扛着野猪往山下走。
虚浮的脚底时不时有往一边倒的情况。
“相公和黄平兄弟有点儿虚,回头你们与宝宝早上晨起锻炼身体,围绕咱村先跑个五圈。”
“多少?”江书白诧异,扛在肩膀上的木头随时有丢出去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