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苏琦不自在的轻咳了声。
“商鸣翰非要我这么叫。”
“哦?”顾听晚的笑容更加灿烂,“以前不是鸣翰哥哥的喊,现在都直呼大名啦。”
“...”靳苏琦羞赧的去推她,“别调侃我啦!”
顾听晚见状轻笑着蹲下来拿玩具逗rick玩。
它是家里的小宝贝,受宠的很,无论去哪里,都有人给它带上它喜欢的玩具,毛茸茸的小玩偶,咬一下会有声音发出来,小狗很喜欢。
脖子上带着顾听晚前段时间给它买的项圈。
rick是小少爷,被商鸣翰专机带去看过大海、草原、滑过雪,还见过绵延的山脉。
是见过世面的少爷。
顾听晚前几天还看到靳苏琦发了条朋友圈,是满墙的rick去过的地方,在那里,商鸣翰和rick拍的合照。
商鸣翰从年少到逐渐沉稳,而rick从活泼的小狗,到脸上的毛逐渐发白。
过去了很多年。
靳苏琦托腮,“rick前几天去例行体检,商鸣翰担心的脸都白了,幸好没什么事。”
老年犬,容易生毛病。
好在rick被照顾的很好,体检一切顺利。
回去的路上,商鸣翰把rick抱在自己的腿上,摸着它因为检查所以被剃光了毛的肚子,老父亲心疼的不得了。
“儿子啊,你才九岁,不要出毛病,多陪陪爸爸,知不知道?”
rick该吃吃,该睡睡,半夜商鸣翰还小心翼翼的来到rick的房间里,给它光溜溜的肚子盖上薄毯。
如果不是有靳苏琦陪rick玩,他能把自己的宝贝儿子带去公司。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整个港城谁不知道,商董格外宝贝他这儿子。
顾听晚伸手,rick乖乖的把自己的爪子放在她的手心上,任谁看了都喜欢。
蹲着腿有点酸,她去沙发上坐下来,吃了口佣人送过来的甜品,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靳苏琦聊天。
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毕竟旁边有佣人在。
但是说来也很奇怪,靳泊礼明明说这周就要去她家里拜访,可是直到今天都没有和她确定究竟是哪一天。
他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更是个做事有条理和规矩的,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不与她商量。
顾听晚皱了皱眉,总感觉不对劲,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听靳苏琦说,商鸣翰对策划她逃跑的事格外上心。
受到了两个人女孩的信任,觉得自己身上有个担子在,嘴上说着这样不好吧,靳泊礼一定会疯,实际上比谁都要用心,又是轮渡又是飞机,握着靳苏琦的手,信誓旦旦的说全包在他的身上。
至于计划,也逐渐有了雏形。
靳泊礼很警惕,但凡有一点不对劲,他一定可以察觉。
这些天,顾听晚在他的面前装乖,很大程度的降低了他的警惕性,所以在他回到半山去书房办公的时候,顾听晚端着茶进去,男人的眉眼是温柔的。
顺手将杯子放在桌上,把人捞到自己的怀里,像是逗弄小猫一样轻抚她的下巴,“今夜会很忙,自己先回去睡。”
顾听晚窝在他的怀里,“喝点茶提提神,我亲手泡的,你要喝完。”
虽然她泡茶的手艺很差劲,可是只要是她做的,靳泊礼不会嫌弃。
但是今天,男人似乎有点不一样。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在怀里人的额头上缱绻的亲了亲,“待会喝。”
在他沉默的几秒,顾听晚差点要以为计划败露,心脏砰砰直跳,她稳住心神,也不勉强,从靳泊礼的腿上下去默默的走到书房的门前,身子微动,再度的转过身去看靳泊礼。
男人的手正在寡淡的摩挲杯壁,见她看过来,眉眼间有一闪而过的什么,顾听晚没有看清,只见到他抬起手臂将杯子中的茶饮下,平静的目光望过来,似乎是在问她应该满意了。
顾听晚的手不自觉握紧,心尖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仓皇的扭过头走出书房。
门外,孙管家正巧路过,看见她不自在的样子以后露出诧异的表情。
“顾小姐,您怎么了?”
顾听晚镇定的摇头,“没事,你们都去休息吧,我陪着他。”
这是经常的事,所以孙管家也没有起疑,笑着说了声好的以后便下了楼。
顾听晚坐在楼梯上焦急的等待。
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的煎熬,终于,半个小时以后她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推开书房门,心脏忐忑的好像要跳出来,生怕会对上那双漆黑晦沉的眸子。
但,靳泊礼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呼吸绵长的熟睡了过去。
那杯茶已经见底。
顾听晚的心口有点酸涩,她握住靳泊礼的手,去抚男人好看深邃的眉骨,嗓音控制不住的有点哑。
“对不起。”
“这一年,我真的很开心,你带我去冰岛,带我去沙漠,去世界各地任何的一个地方,和你在一起像是梦一样,可是总归要回到现实。”
“我习惯过我自由随性的小日子,想要把时间全部放在我喜爱的工作上,端庄大方的靳太太,在公众面前需要是完美的,需要没有一点能够被人诟病的地方,需要放弃做化妆师,需要成为一个十全十美的人,需要将身上的棱角和脾气磨掉。”
“我很喜欢你,可是,我做不到。”
她掉下眼泪,“所以,你放我走吧,好不好?”
话到了最后,只剩下哽咽,“祝你,以后取得心上人,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这么‘大方’的话,说出来确实很艰难。
顾听晚抹了抹眼泪,在男人的唇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眷恋的抚着他的眉眼,最后狠心转身,一边掉眼泪一边离开。
靳苏琦和商鸣翰在外面接应,因为顾听晚从别墅里出来,先生就在家里却没有阻拦,再加上来接她的是先生身边极其亲近的人,安保人员并未觉得哪里不对劲。
顾听晚除了身份证件没有带任何东西,被连夜送到机场,飞机已经在等待,怕靳泊礼醒来暴怒,所以靳苏琦来不及和她说几句话,看着她上了飞机,但心上悬着的石头并没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