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又恰好是别人眼里的风景。
“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周老师跟站在那边的姐姐还挺配的，衣服好像都是一样的？”
陈若萱捧着手机跟实习生几个坐在一起休息。
“衣服一样的不很正常，来回就那几个牌子，大家好多都是一样的。”
赵希柔搓着手回答。
“是吗？”
陈若萱顿了一下。
“那你们看得出我跟万里师兄穿的是情侣服吗？”
“嗯，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
“……”
她把手机给赵希柔，跑过去跟万里站在同一视角上，远山上万里正举着手机拍远处的风景。
他们的背影刚好挨着
“那现在看出来了吗？”
“……”
王烁表示很无语。
“海拔五千多米的狗粮，除了心痛，还有头痛。”
“快快！”
陈若萱摆好姿势让他们给自己和万里拍一张不一样的合照。
等落日完全消失在山边的时候，山里也完全黑了下来。
现在是3°~4°，比山下的温度低了一半。
空气十分生冷。
丹巴等人在石屋里简单的搭了一个大锅，煮了一锅关东煮。
屋里烟雾缭绕。
大家举着电筒草草地解决了一顿晚饭。
然后回屋休息。
大家的高反都挺严重的。
屋里还冷。
躺在床上又冷又痛。
“你现在好些了吗，我刚刚看你好像没怎么吃饭，我这里有药。”
周淮生给林姝冉发了一条消息。
他不知道，屋里的人已经痛地头都抬不起来。
林姝冉真的好想告诉他，自己快要死了。
睡袋里，但她还是忍着疼痛取下半截手套，慢吞吞地打了几个字。
“还好，刚刚吃了止痛药。”
微弱的光映在她的脸上。
“那就好，早点休息。”
但他其实就在她门外。
莫珊珊蜷缩着紧挨着林姝冉。
“还说看雪景的，雪景没看到，命差点折这里……”
“头好痛……”
“感觉要死了……”
大家迷迷糊糊的，都在说着胡话。
凌晨一点的时候听到石头屋外面有人小声地在讲话。
“下雪了吗？”
“好像是。”
“还挺大……”
但已经没有人感兴趣了。
空气好冷。
头痛。
欲裂。
一个屋子里听到有人在打呼噜，伤害值再加一层。
终于睡着了，突然有人在喊。
“起床了……”
林姝冉摸着脑袋，刚想抬头结果疼得难受。
但是这么远她都已经来了，不能折在这里。
屋外的积雪已经铺到了门口。
林姝冉从门内出来，脚下踩到雪坑里，一时没有站稳踩空出去。
周淮生整个人陷在雪地里，稳稳把她接住。
黑夜里，他跟她挨地好近，寒冷的凌晨，感受到了不属于自己身上的温暖。
远处的灯光晃过来，两人才回神。
“你没事吧？”
他问道。
“没……没事。”
天空弥漫着小雪花从灯光下飘过。
“啊——”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哭叫。
“萱萱你没事吧？”
陈若萱整个人在雪地里栽成大字形。
“哪来的雪啊……”
陈若萱像个不讲理的孩子。
林姝冉站稳后松开了手。
周淮生走过去一把把陈若萱拎起来。
“你怎么戴上眼镜了？”
周淮生问她。
“……”
“隐形眼镜昨晚放窗户边被冻住了，没扣出来。”
陈若萱头发潦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看到万里过来，她又赶紧擦了擦脸上的雪。
屋里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石头房子外漆黑一片。
那些住帐篷的游客已经早早出发了。
大家头上都顶着照明灯，看不到人和脸，只能凭着灯定位人的位置。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
“都看看人到齐没有？”
导游的声音在问。
各方的人都在挨个点数。
然后由丹巴和罗追带路，浩浩荡荡的夜行人出发了。
因为大家都很疲惫，一路上异常地安静。
安静到一个人讲话其他人都听得到。
“万师兄，我爬不动了……”
“你不是说想看雪国的日出……”
登顶的夜路远比白天上山的路陡，脚下怪石嶙峋，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跟着走。
山里的视线仅限头顶的光圈。
抬头偶尔可以看到远山上零星闪烁的灯火，比他们提前出发的游客，已经走了很远了。
丹巴和罗追顶着风雪走在最前面。
周淮生到前面把他们拉上坡，一个一个清点人数。
众人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饿，是痛，是疲惫，还是心累了。
一个个宛如行尸走肉。
天越走越亮。
周围的视线逐渐宽阔。
他们站在悬崖边，看着脚下白茫茫的悬崖。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进入了一片白雪皑皑的神秘境地。
到了一个小平顶，莫珊珊再也坚持不住了。
“姝冉姐，我……我不行了……”
“我也不行了……”
旁边的几个人把石头上的厚雪扒开，瘫坐在一起。
林姝冉看了一眼她们，屏着呼吸叫了陈奇一声。
“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陪着他们。”
周淮生也带着实习生上来。
“怎么了，是要休息一下吗？”
莫珊珊连连招手。
“不上去了……”
接着赵希柔、小胖、还有三个实习生也都折在这里。
周淮生拿出手机，手机也失去了信号。
最后的温度显示-8°~-5°。
周淮生让他们先走，他留下来照看他们几个。
大概又走了十来分钟，大家终于跟上了前方的游客。
“翻过前面的山坡，就到山顶了。”
丹巴给了一颗定心丸。
大家隐约可以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吼叫。
越走远处的声音听得越清楚。
“前面大概还有五百米，就是山顶。”
丹巴笑着给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现在还能笑的出来的恐怕就只有导游了，他们登顶就跟回家似的一样轻快。
但一抬头，山路陡峭，坡度至少超过60°。
“不行了，不行了。”
又有一半的人折在离山顶五百米的地方。
万里拉着陈若萱往前走。
陈若萱一心想着一定要和万里登顶，看日照金山，多浪漫啊！
钓着最后一口气还在坚持。
“我……我八百米三分钟……真的不是吹牛的。”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万师兄，咱们来一个合照……”
她喘着粗气笑着，从兜里拿出手机。
我去。
手机居然自动关机了。
她取下手套想拿近点看看。
“别……”
万里没有及时制止。
陈若萱刚把手套取下来。
“啊——我手指没感觉了——”
她大叫。
然后就看到远处山头陈若萱像个兔子一样往山下跑。
“年轻人体力就是好——”
莫珊珊端着脑袋在底下看着。
“啊——”
笑着笑着，头一抽，更痛了。
最后三十多个人就只有十一个人成功登顶。
山顶上有块不大的石碑，石碑上挂着一些布条，碑上写着藏语翻译的山峰名字，以及此处的海拔。
在山顶石碑旁，八个人担下了高举公司横幅拍照的重任。
“淮生哥，马上登顶了，不上去不遗憾吗？”
周淮生笑着。
“不遗憾。”
金色的阳光洒在雪山上，同样洒在林姝冉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