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护卫见她再次看向那院门,顿时又再次紧张了起来,他们也防备的看向那边。
越弗的面色也越来越冷,带着一丝戾气,手中紧紧抓着那折叠的符纸。
“叮铃~叮铃~”
突然,外边传来一阵金属的碰撞声,很有规律,仿佛有人摇着数个铃铛,或拿着什么东西,从外边缓缓走近。
在这寂静的夜里,这突然的‘叮铃’声,显得很是诡异,毕竟刚才发生了厉鬼袭击的事件。
姒禾站在台阶前,夜风吹拂,她衣摆轻扬,似这暗夜里的守护者,尤其是那淡然自若、处变不惊的姿态,仿佛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
明明她看起来只是个小姑娘,但在遇到这些凶险的事情时,却站在他们面前挡着,而且之前也只是见过一面罢了,就算她是爱慕他们的主子,也没必要这么拼命吧。
“叮铃~叮铃~”
这会,声音越来越近,同时还伴随着一道脚步声,以及一道‘笃笃’声,有些奇怪。
这让他们来不及多想,都紧紧盯着那声音的方向看。
不一会,便见那院门被人推开。
一个年轻的光头和尚出现在院门处,他的手中拿着一把禅杖,正是那把禅杖发出的‘叮铃’声。
看到这禅杖,姒禾眼眸微眯,仔细打量。
虽然天底下的禅杖有很多一样的样式,但她觉得这禅杖眼熟的很,跟当初藏念的那个很像。
毕竟这禅杖过于奢华了点,金灿灿的,且做工精细,寻常和尚的禅杖可没这么漂亮。
她记得当初藏念在天山里出事后,那禅杖就遗落在林子里,也不知道被谁捡走了,难道几经辗转后,现在落到了这个小和尚的手里?
此时,月亮从乌云里出来了,明亮的月光顿时将这院子照亮了许多。
同时,也将这和尚的面容照的清楚了些。
在银白的月光下,和尚面容清俊,一袭僧袍,朴素简单,身材也高大英挺,倒是一副好相貌,有那么一点超凡脱俗的气质。
可惜,那金灿灿的禅杖,多少有点破坏了一点他的气质。
“阿弥陀佛。”
他一手拿着禅杖,一手行了个佛礼,低声念了句。
护卫们见是个和尚,不由有些意外,不过,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越弗离亦是紧紧盯着那和尚看。
和尚停在院门口处,没再走进来,他打量了一眼院中的人,最后,目光停在了那站在最前方的姒禾身上,道:“不知施主们可见到一只面容恐怖的恶鬼?”
他说话的声音一如他的人一样,平平淡淡的,仿佛在询问一只丢失的小猫小狗般。
姒禾看着这和尚的脸,愈发觉得他眼熟,突然觉得他和藏念也有那么一些相像。
她心中狐疑,这和尚不会是藏念的私生子吧?
她记得,当初藏念为了驱除体内的阴煞之气,可是破了戒的,按照时间来看,这和尚的年纪也有可能。
“这位小师父,那只恶鬼是你放出来的?”
和尚听到她的话,就有些怪异,明明她的年纪看起来更小一些,却叫他小师父,“阿弥陀佛,贫僧在一荒村里见到了那恶鬼,本想将它捉了,再超度一番,但它却逃了,贫僧一路追寻,便追到了这里。”
姒禾道:“原来如此,那可惜了,你超度不了了,那恶鬼伤人,被我们打的魂飞魄散了。”
和尚闻言,眼眸微眯,看着她问道:“敢问是姑娘打的吗?”
姒禾唇角微扬,道:“怎么?你心疼了?难道那恶鬼是你养的吗?”
他说:“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哪怕是恶鬼也可以度化。”
姒禾说:“那现在恶鬼没了,你想怎么样?”
和尚静静看着她,尽管她没说恶鬼是她打杀的,但这份自信从容,无不表明,就是她做的。
这姑娘,真是不简单。
他打量了她一眼后,又看了看院中的这些人,虽然看起来身体有异,但个个神色清醒,都不是太好对付的人。
最后,他的目光看向那窗边站着的越弗离。
目光相对间,他的眸色又暗沉了几分。
“阿弥陀佛,即天意如此,贫僧也不强求。”
说罢,他转身离开。
“叮铃~叮铃~”
他走动的时候,禅杖再次响了起来,声音清脆。
不一会,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姒禾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眸色深深。
这家伙绝对是养那恶鬼的人,若是可以,她该斩草除根的,不能让他活着离开的。
只是,他的身上还有‘东西’,让她忌惮。
刚才虽然相隔较远,但她隐约感受到了他携带的‘东西’里,含着较浓烈的阴煞之气,尽管他用一些物件封印了,可她对阴煞之气感知敏锐,还是感受到了。
以她的估量,若放开了手打,她倒也不惧,但那是在不压制身内阴煞之气的情况下,这样可不行。
若非紧要关头,她不可能为了收拾个和尚,让自己吃那么大的亏,而且那样也会让她露馅,到时她身体有异的事情就藏不住了。
她不想让越弗离他们知道她这情况,尤其是越弗离。
他只是宁籍的转世,但没有前世的记忆,是不可能轻易接受她的。
现在看起来正常的她,想要靠近都有些难,若是露馅了,那就更难了。
想到这,她垂下眼眸,伸手摸了摸兜里的骨珠,心情复杂。
这时,不远处的杨生突然开口询问她,“郭小姐,那和尚可有什么特别的吗?”
杨生他们有些纳闷,那和尚明显有问题,以她之前那杀伐果断的性子,居然放他离开了,甚至都没有要交手试探一下,这不得不让人深思。
姒禾抬眸看他,回道:“他身上还有‘东西’,我可能暂时对付不了。”
若是有以前的一些灵器的话,她倒是可以出手,但那些东西被她放在岩洞里的棺材里了,没有带出山,毕竟东西还挺多的,有些累赘,所以她只带了几样较重要的东西。
说完,她又从兜里取出一块符牌,这是宁籍的东西,以前用来护身的。
她拿着符牌,走进屋里,看着站在窗前的越弗离,把东西递给了他,“你拿着吧,这符牌能防止邪祟近身,只要不是特别厉害的‘东西’,都伤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