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施主与我佛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裴敬点了一下头。
“你与慧日禅师说了什么?”在回去的马车上,裴敬看向顾桓,观察他的神色。
“随便聊了几句。”顾桓浅笑又宠溺的揉了揉裴敬的脑袋。
裴敬很想说,若是随便说说,你不会支开我,但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愿意说自己也没有追问的必要。
“你和白歆那蠢货说了什么?”顾桓看向裴敬,神色有几分紧张。
“你推我去的,说了什么我为何须得告诉你?”裴敬似笑非笑看向他。
“你自己去问他吧!”裴敬别过头,故意不搭理他。
顾桓呼吸窒了一瞬,他后悔了不行吗!
见裴敬不想说,一时间沉默了下来,仔细观察裴敬神色,似乎整个人状态好了不少。
应该是慧日禅师说了什么,“慧日禅师与你说了什么?”
裴敬侧头又看了一眼顾桓,“不想说,我歇息会儿。”
说完靠在马车墙壁歇息了起来,看她不靠着自己,反而靠着马车墙壁,伸手把头掰了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睡吧。”
裴敬睁眼看了一眼顾桓,嘴角微扬,随着马车的有节奏的驾驶缓缓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两日,日子一如既往,皇城司当值,回府用膳歇息,次日继续上值。
唯一不同的是顾桓时不时入裴府用膳,吃过晚膳后吃几盏茶与叶曲意互呛几句又离开。
至于林中双尸的身份还未查出来,大海捞针还需要时间。
这期间皇城司倒没其他案件,还算平静。
蔡与的喜帖也送了过来,这倒是让裴敬有些意外。
因顾府似乎早有准备,也或许比较心急,加上又是圣人赐婚,本要一年半载的流程,大半个月几乎都走完了。
自己与顾桓赐婚的流程也走完了,婚期定在了一年后的开春。
婚期传出去后,也起了不少流言蜚语,说顾大人魄于赐婚这才不得不娶自己,因为不喜欢,这才使法子把婚期后退了一年余。
也传出,这圣旨赐婚,是她自己求到圣前以功绩央求来的。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宁州上清观的善清道长入了皇宫,未许下国师身份,但在太医院单独划拉了院子专供丹药。
上清观善清道长的胞妹也是圣女感天龙之召入了后宫,册封玉妃。
一入宫便入了妃位,甲辰年七月初七封玉妃,得圣宠。
此时,善清道长和善玉,玉妃二人一时风头无二。
山林双尸的案子也在报案后第十日终于有了进展。
随着排查,死者乃大庆门外城鱼巷的食肆夫妻二人。
之前一直排查不到,是因为皇城司一直搁内城派查,这几日内城实在排查不出,这才往外城查探。
果不其然,死者夫妻二人就是外城人士。
汴都主内城有四门分别是南午门,北是玄武门、东是东华门、西是西华门。”
内城之外便是外城四门,永定、承天、大庆、护城,四大门。
开始住得远,裴敬和阿父住的青松巷便是外城护城河附近。
内城和外城皆有守城,不管怎么说,好歹查到了。
同时也查出,死者女性乃左春坊周子姻庶女周舒月和丈夫熊夜二人。
左春坊周大人闻此事还特意来了一遭皇城司,这案子自此时算是皇城司彻底接管了。
涉及朝廷官员家属,皇城司自然得负责查案,加上刑部积压几个案件也查得昏天地暗的。
查到二人起家不过三载,两人有不少食肆铺子,生活富足。
三年,汴都曾爆发了一次小规模瘟疫,恰巧在外城,二人嗅到商机,当时正逢低价出售房舍铺面,二人趁机大量购买食肆铺子。
随着瘟疫解决,开始回暖,二人逢机赚的盆满钵满,对于二人突发横财,肯定有人心怀嫉妒和不满。
也不排除嫉妒导致仇家仇杀。
加上夫妻二人赚钱后与岳丈,左春坊周大人也得了几分赏识,没少给周家送钱。
这也是为何出事后,堂堂周大人竟然会为了一庶女跑一趟皇城司的原因。
随着锦春师傅带回来的信息,对二人风评算不得好。
恶评如潮,犹如过街老鼠也不为过,尤其周舒月时常抹黑周遭邻居食肆用材不干净,直接门口拦人,可谓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诽谤周围食肆,鱼肉不新鲜,自家残羹剩饭半夜倒在家门口导致周围臭气熏天。
顾桓和裴敬还是亲自跑了一趟,食肆伙计得知二人死了,皆高兴不已,怪不得最近没过来耀武扬威。
“掌柜夫妻二人都不是好人,压迫我们,克扣月钱。”
“是啊,对我们特别吝啬,没吃过的干净饭菜宁愿倒了也不肯给我们。”
“我们每日当差饭钱两个铜板,两个周扒皮!”
“人也不肯多招几个,我们一个人当两个差,月钱又少还克扣我们的。”
“高整离开前还说要弄死东家夫妻俩,会不会是他干的?”
“对,高整之前被克扣月钱,还被东家羞辱的时候确实提过。”
问了一圈,两人有些无语,看出来了,夫妻二人周扒皮加嘴毒。
自家伙计处都怨声载道的,可见这风评当真是没有夸大其词。
裴敬跟顾桓根据提供住址又寻到了高整家。
高整瘦瘦高高,圆脸,模样普通,但看起来不凶恶。
“皇城司问案。”顾桓掏出玄铁令,看向高整。
高整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恭敬行礼。
“高整,听闻你之前曾放话要杀了周舒月和熊夜二人?”
高整被吓傻,赶紧否认,“没有,没有,当时只是气不过,随口胡言乱语,真杀人,我哪里有那个胆量。”
经过家人和邻里的证明,高整确实最近在家,都没出过村,确实没有作案动机跟时间。
但只确认他有过这种想法,但没做错杀人这么极端的事儿。
“我离开食肆前,那两周扒皮好像与一个男子二楼雅间谈的比较好,我送茶水,好像说的是什么买铺子还是什么的。”
高整不敢隐瞒,他离开食肆几日,俩周扒皮遇害,查到他这里倒也不奇怪。
天黑了,两人这才回司衙。
至于高整所说的购置铺子看得明日去寻牙子,也就是说两人出事前想购置铺子,继续扩大食肆。
次日,皇城司用过早膳,几个人便去寻了房牙子。
经过确认,房牙子确实带两人看了铺子,看完后俩人便离开了,说最近这些个日子他也联系不上人,说人家铺子急于出售,他说要又一直联系不上。
锦春在城外找到了辆出行马车,几人赶到时看到马车内有大量血迹,倒与死者周舒月身上击打痕迹的喷滴血渍十分相像。
这马车,马匹都在城外,十几日了未饿死,靠的是马自己附近寻了青草吃。
寻回马车第二日,陶山平报案,称自己知晓了凶手是谁!
称出事前,有个混混,名叫木光。
好几次,偷偷徘徊在岳父岳母附近,他提醒过几回,俩人都没在意,他怀疑凶手就是那个混混木光。
陶山平是周舒月和熊夜的女婿,嫁女成亲也不过三载,周子姻也快六十岁了,庶女的女儿嫁人了也不足为奇。
皇城司当日还未来得及抓获木光,木光自己跑过来投案自首了。
木光一见皇城司哪里还敢隐瞒,悉数交代。
有个神秘找到他,让他绑架周舒月和熊夜夫妻二人,事后给可观的拥金。
木光想要钱,胆子小,又转手给了两个朋友,说是朋友其实是小弟。
木光这几日听闻夫妻俩似乎都死了,吓得不行这才主动跑来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