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冷笑瞥了一眼,转头看向杨繁,“不知我们被困多久了?若无意外应该外面变天了,我们不能等着,再困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杨繁点头,他很赞同,“四面高墙,我们被困其中,开口打不开,如何出去。”
裴敬已经四周打量了,没有出风口,人若皆醒过来,氧气还不知道是否足够,紧张害怕时呼吸急促只怕更难。
要尽快想办法出去,这里不宜久待,“我查了,此处没有通风口,时间久了我们可能会缺氧死在里头。”
裴敬本就比较敏感,这里头或许真有细微风口,但呼出的很吸收的氧气明显对等。
皆醒过来了大门未开,面临的什么她很清楚。
“里面皆是世家子,你是杨家小子,你是桓家的。”白午今打量众人,细看下认出不少面孔。
“白家主。”杨繁挣扎起身,行了一礼。
“这是怎么回事?”白午今冷了脸。
裴敬冷笑,“被抓了看不到吗?”若非这蠢货,阿父也不会死,她此时恨不得直接一刀捅了他。
看到裴敬,他想起白歆族中的一番铁血手腕,对自己也毫不留情越发不喜,“我儿与你无半分干系,下个月便要与司马家的小姐成亲了,劝你好自为之。”
裴敬也不找出口了,走近白午今居高临下,“我堂堂御赐四品仵作,圣人赐婚,你为何觉得我会对白歆念念不忘?”
“你的缘故,我阿父已死,我此时没杀你已是恩赐,谁给你的脸?”裴敬掏出匕首冷冷看向白午今。
白午今被她狠戾绝情的样子吓到,赶紧退了退,“你不能杀我,你若杀了我,亭之绝不会原谅你的。”
“你觉得我稀罕?”裴敬失了兴致,回想自己以前因这种人死了阿父,身受重伤觉得格外恶心。
同为十大家族,各族发生点什么事儿相互还是知晓一二,且皆盘踞汴都城白氏一族杨繁身为杨氏下任家主培养人自然听闻一二。
女子一身青裙,长发半扎挽起,素簪青带,未施粉黛的脸虽染灰尘,依旧难掩绝色。
她当真皇城司四品女仵作?这般气势和凌厉气场白家主还瞧不上?
当初白氏少主因一心悦女子与白氏闹翻一事皆有耳闻,后白少主雷霆手段接管白氏,直接把前任家主踢出局。
裴敬门口一阵捣鼓,发现外头守卫不闻所动,这暗室由外打开,里头撼动不了分毫。
拉住杨繁一番商议,佯装里头出了事这才引起外头注意,开门瞬间,顾桓转动手腕,匕首没入。
几番往来这才解决看门几人,杨繁里头看得心惊肉跳,门口守卫明显身手不俗,几番若不是她胆大心细怕直接被杀了。
“弄醒所有人,我先出去看看。”裴敬转头看向杨繁。
杨繁看到里头醒了不少,担心裴敬,“有劳几位了,我同裴姑娘先探探路。”
出了暗室,裴敬发现这里是类似地下暗道,小心摸索,发现旁边也关押了不少人,,解决完守卫,打开门,再次看到熟人。
迎上他的目光,裴敬擦了擦血渍转身离开,杨繁愣了愣赶紧追上去,“裴姑娘,等等我。”
一路摸索,听到前头传来声音,裴敬阴影处藏好,待人靠近正准备动手,看清来人,裴敬一喜,这才放松下来。
身后跟着的皆是自己熟悉的白袍司使,为首男人冷俊威严,周身气压沉沉。
“阿桓。”裴敬收了匕首跑了过去。
司使顿时戒备,顾桓闻声愣了愣,看向奔向自己的人,本能张开手迎她而来。
“你是来寻我的吗?”裴敬抱住顾桓,这一刻才彻底放松下来,看到他代表已经安全了。
顾桓浅笑低头,拂入裴敬脸上有些凌乱的头发,“嗯,我入裴府见你不在,带司使一番查到寻了过来。”
裴敬往后看去,一些面熟的司使皆转过身,唐圆咧嘴偷偷看向自己,看被看到尴尬笑了笑别过头。
“无事了,我们回去吧。”裴敬面色一红离了顾桓的怀抱。
他眼底乌青,约莫也没闲下来过,发现自己不见便紧急寻了过来。
揉了揉裴敬脑袋,看到她头上发簪眉眼弯弯,“无事了,我带你回家。”
裴敬点头,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杨繁,“皇城司顾大人,我们安全了。”
裴敬指了指他,对顾桓道,“弘农杨氏公子,不少世家之人皆被关押到了密室之中。”
“阿敬。”白歆追出来,看到的是裴敬被顾桓牵着,眼底带着宠溺的笑意,听她说着什么,两人举止亲昵。
顾桓目光转向白歆,瞬间冷了下来,把裴敬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白家主竟然也被关押此处?”
顿了顿,“你们安全了,会有司使带你们出去。”
目光看向裴敬,看她没什么表情,不由浅笑,“走,带你回家。”
裴敬点头,朝杨繁挥手,“告辞了。”
杨繁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白家主,目光转向亲昵互牵的二人,朝裴敬笑了笑,“好,出去后杨某再多谢裴姑娘救命之恩。”
回到裴敬才知晓,被抓当日并非只有世家,汴都城四品以内加上世家,被抓几百余人。
圣人受伤如皇后,长公主一干人等皆抓的抓死的死,几日时间便都城西市刑场血流如注,抄家数百户。
国库瞬间充盈无二,圣人下旨,寿王监国,半月后这才逐步走上正轨,加之秋闱纳贤一批人才正好用上。
根基虽有小损伤,但不甚严重,贬得贬,升得升,该流放的流放,一切步入正轨。
安东王,长公主一干人等悉数问斩,一切尘埃落定,前光禄大夫裴府昭雪,寿王恩师,加爵厚葬。
裴敬此时身份揭晓,乃前光禄大夫裴颂之有问题的嫡女,安东王等人罪昭天下,一片哗然。
十二月初,再起哗然,被关押安东王同党,谢氏公子,安东王党羽谢青宴称他非本身,乃穿越附身,同批借尸还魂者还有其妹谢暖,现皇城司女仵作,裴颂之嫡女裴敬儿。
朝中哗然,刘瑾加封太子,正逢监国,加之此前一系列引起重视。
顾总指挥使以及新缙权贵潘将军等人担保,更引妖人祸国之言。
不得已,裴敬刑部收监待查,应百皇之昭雪,请素有可视万物本源净慈寺主持慧日禅师甄别做法。
“你且忍忍,我会救你出去。”顾桓看向牢中裴敬,心疼愧疚。
“我当初若直接一刀杀了也不必牵连你至此。”顾桓没想到谢青宴临时会供出裴敬,拉上这暖,闹上这一出。
闹他不怕,他怕谢青宴这一闹,裴敬若是真的,她且真离开了,那他怎么办,若是假的,让她蒙受委屈,他亦不舍。
“无妨。”裴敬安抚顾桓,“这段时日劳烦你替我看好裴府。”
两人说了许久,顾桓这才依依不舍离开,对牢头一番叮嘱,天冷又加了被褥这才不得不走。
对门谢暖哭的不能自已,“阿敬,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告诉他你的身份,他也不会临死前还拽你一把。”
“我儿子,我儿子还那么小,裴敬,我舍不得,我不想去死,锁云那蠢夫怕照顾不好墨哥儿。”
“阿敬,我错了,对不起。”
裴敬叹气,安抚对面牢中谢暖,“没事,我们不会有事的。”
“阿桓说,已经派人去净慈寺请慧日禅师甄别做法,我们不会有事的。”裴敬扯了扯嘴角。
她也没有料到,会有揭穿身份的一日,还是这般被自己人揭穿,好不容易有了存在感,她想好好活下去,想真心嫁给顾桓时会闹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