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一注烟花从身后远处陡然升空,划破漆黑的夜空,最后像花般炸开。
火光震亮整个夜空,夜空顿时亮如白昼。
燃尽的烟火星光霎时间湮灭,最后悄无声息地坠落,泯灭在熙攘的人群中。
燃起的希望就像坠落的烟火,在女人这句话落下的时候,坠入看不见底色的万丈深渊。
心痛如绞的感觉又来了,男人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可还是被这轻易间的绞杀痛得整个身体都麻木了。
他还是低估了她在他心里的位置,重到她仅仅一句话,就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沈郁寒站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江晚梓转身离开,下了天台,身后的烟花在璀璨中消亡,在消亡中逐渐回归平静,男人还是没有离开半步。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雪花宛如轻薄的鹅毛,轻轻落在他头发上、肩上和身体上。
体温融化落在身上的雪花,浸湿了身上的衣服。
冰凉的液体穿透衣服沁入身体,在这寒凉的冬夜里,他冷到没了知觉。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男人才回过神来。
是白奕打来。
“沈总,烟花我已经放完后了。”
“不需要了。”
手指插进裤兜时触碰到棱角坚硬的东西,他拿出来,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红色绒毛小礼盒。
他单手打开,里面正躺着他那枚婚戒。
当年跟她的婚事匆忙,他又没放在心上,婚戒和婚纱都是沈砚誊派人安排的。
这款是所有款式中最简陋的一款,是他亲自选的。
那时他觉得,她不配得到最好的东西。
如今这枚婚戒,成了困住他后半生的牢笼。
白奕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男人勾唇,冷嗤了声:“她不需要了。”
白奕沉默几秒,明白这次又是失败告终。
他没说什么,挂了电话后直往天台跑去。
沈郁寒合上礼盒盖子,把它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中。
他还是不舍得。
舍不得丢弃这跟她唯一相联的东西。
-
沈郁寒下楼来,走出花月夜大门时,脚步猛地一顿。
夜深,雪花渐浓。
地面很快积了一层白皑皑的积雪,雪中,周凌越解下脖子上的围脖,一圈一圈地系上江晚梓的脖子。
那姑娘背着他,他看不到她神情,可却还是看到在周凌越给她脖子搭上围巾时她微微弯下腰的顺从和乖巧。
周凌越似乎跟她说了什么,女人浅笑嫣然,踮起脚尖张开双臂。
周凌越把她揽进怀里,脸埋进她细软的肩窝,眉眼低垂温柔,宛如这世间最浓烈的温柔色。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江晚梓开口。
“怎么会,今天是你生日,不管怎么说,蛋糕还是要吃一吃的。”
“蛋糕?你给我买了蛋糕?”
周凌越松开她,从地上提起蛋糕盒子,“当当当,你看,是什么!”
江晚梓眼露惊喜,双手接过他提起的蛋糕打开。
是她最喜欢的小兔子慕斯蛋糕。
蛋糕是小兔子形状的,以趴着的姿势趴在托盘上。
外表是粉红色的,兔子眼睛很小,却炯炯有神,两只竖起来的耳朵很大,看起来很可爱。
江晚梓看了一眼,做工不算很精致,甚至表面还有些凹凸。
她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周凌越:“你自己做的?”
周凌越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嗯,跟蛋糕店老板的学做的,第一次做做工可能不是很精致,你不要嫌弃。”
“哪里,很好看的!”江晚梓眼眶一热,“谢谢你,阿越。”
以前她胃口不好,吃不了那么多,加上即使是她生日,也极少有人知道,更别说会有人花尽心思亲手给她做一份兔子蛋糕。
周凌越见她眼眶红润,忍不住笑了,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晚晚,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