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笑了起来,冰蓝色的眸子很是漂亮,眼底依旧残留着凶狠,说起话来却是有条不紊,在寒国这些年的贵妃生涯,使她平缓不少。
她说:“不,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而是有些奇怪罢了,我也没想到在我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总之很感谢你,那么请稍微容许我在你收取报仇之前把我们三个之间的事情解决了。”
“可以。”杜子规一向很是宽容。
墨邪行动力果决,不愧带兵打仗多年。
她最先走向古月,诚恳道:“你用你的一生证明了你的确爱我,我很感谢你,可是我说过咱们之间也就只能这样了。”
古月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痛苦道:“不,你不要因为这样的事而惩罚我,曾经的错我已经领受了惩罚。”
墨邪挥开他的手:“不,有些事情,得到过,已经足够。即便那段感情是虚情假意的,可是在我失去记忆的日子里,我的的确确把你当成我的心上人看待的,你也得到过,所以我们扯平了。”
她走向另一个人,那个人对她露出了笑。
她看着他,平静道:“我曾经等了你很久。”
“抱歉……”
她摇了摇头:“不用道歉,你我之间大抵没什么缘分,总是横亘了太多意外,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你我这把年纪,谈爱的都太过可笑了。”
“所以……”白兆明问道。
墨邪伸出手,贴在他的胸口,轻声道:“而且,这些年来,你有没有问过你的心,你的心应该会告诉你答案。”
“什么答案?”
“你真正爱着谁?”
“我一直都爱着你。”
“你应该问问你的心。”
墨邪否定了。
她走向杜子规,冲她笑道:“很高兴你让我看到了事情原本的模样,至于后来的那些我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你都一笔带过,我很感谢你这样的体贴,所以请收走报酬吧。”
杜子规正要收走报酬,墨邪对着两位男子福了福:“感君一时恩。”
杜子规收走墨邪的记忆,将三人送出去了。
顷刻间,古香古色的地方变回了现代的会客厅。
已经经历过怪异的方云此刻表示自己能够淡定。
一旁的方云睁大眼睛问道:“这就完了。”
“当然。”杜子规应了一声,将东西收起来。
方云锲而不舍道:“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解不解决跟你我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打开门做生意,只要给了他想要的就足够了。”杜子规挑着眉,平凡的脸上显现出一种凶悍的美丽,“比起那些有的没的,我说的话,你好好记住才是正道。”
方云胡乱的点头答应,末了又问道:“所以说,墨邪最后的决定到底是什么?”
“你自己想。”杜子规嫌烦,将方云隔开了。
这是一种法术罢了,在两个人中间隔着屏障,明明身处同一个空间,却看也看不到对方,听也听不到对方,端的是极有用的。
杜子规不愿意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就会使出这个法术。
当然,很少有她使用出这法术的机会,毕竟她打交道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老板她是不敢得罪了,至于七爷八爷,不说冲着背后阎王的面子,光是这两位阴间正神的身份,她也不好得罪。
如今倒是有个可以欺压的了。
美滋滋。
杜子规吐出了她之前吞下的球体,那个球体从她口中飞出来后,滴溜溜的转着,隔着桌面,就吸走了杜子规存了好些年头瓶瓶罐罐里的东西。
杜子规将它攥在手心里,塞进了一个盒子,那个盒子可以完全隔绝外界,是她去一个仙侠世界得到的,专门为这一天等着的。
她之前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宝物,直到刚刚才想起来,自然就拿出来用了。
她须得隔开,他的灵魂还没注入,怎么可能让这玩意儿吸收了好东西占主导,这玩意儿就好生的待在这盒子里面吧。
她做完这一切,拿出本子记账。
【姓名】墨邪
【年龄】38
【性别】女
【要求】回顾和古月、白兆明有关的过去
【生平经历】其父墨安为寒朝前任帝王处死墨家将幼子,其父墨安生性聪慧,运筹帷幄,一生都在为复仇做准备。
因其父为寒国人,其母为北漠女子,从小生活在北漠,北漠名琪琪格,寒国名墨邪,取自“诗三百,思无邪”。
从小聪明活泼,生性傲气,崇拜强权,与古月有定亲之事,因古月生性活泼轻佻,两人之间多有误会。
后来遭遇白兆明,两人亲近,白兆明临走之前,让墨邪等他一段时间,必定回来娶她为妻,然而一走便是十多年。
这十多年当中,古月被北漠王带回北漠王庭,和赵国公主和亲,因赵国公主突然逝去而被送上战场。
墨邪从小心中便有上战场杀敌的抱负,这跟着一起去了。
后来失忆。
古月欺骗她,他们之间仍旧有婚约,而后,白兆明强行定墨邪为妃。
三十八岁,因产后血崩,死于榻上。
【报酬】记忆
【分析】为国为民,心忧天下,多为他人着想,性格高傲,实乃奇女子。
有些话杜子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然而她是从心底里面觉得这女子很有意思,比那些耽于的女子要好多了。
她翘着二郎腿,哼唱道:“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