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不安了。
总得让他证明点什么。
谢安宁还想拒绝,唇便被他堵住。
她瞳孔睁大了一瞬,然后,似做出了抉择,缓缓闭上眼,不再抵抗。
任他施为。
以为她还要推拒,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的王少甫见状,喉间发紧,深深望着这个女人。
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去。
寝衣褪下,肌肤相贴。
王少甫低低叹息。
“安宁…安宁…”
男人温柔轻语声声灌入耳中。
谢安宁只觉得,这声音吵的比他的施为更叫人烦乱。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忍着。
…………
风停雨歇。
王少甫抱着她,有一些没一下的给她捏着后腰。
谢安宁浑身汗津津的,像是从地狱重回人间,连话都不想多说。
直到腰间的手不甚老实的往下探,才慌忙阻止。
王少甫反手握住她的腕子,置于唇边吻了口,轻轻笑道:“好安宁,再来一次。”
闻言,谢安宁眉心突突跳,“我累,明日还要…”
“我说,再来一次…”
褪去温和有礼的外皮,今夜的王少甫强势的反常,他定定道:“不日我就要离京,你既不肯一起,那总要好好弥补我。”
年底离京,梁州路途遥远,加上祭祖事多,等他忙完回京,大概得出正月了。
少说月旬时间,他们夫妻成婚多年,还从未分开过这么久。
光是想想,王少甫都有些不舍。
他手臂穿过妻子后颈,将人往怀里扣紧,俯身就要吻上她柔软唇瓣时,被偏头避开。
“伯瑾,”谢安宁推开他的脸,平静道:“你已经不年轻了,这种事上,还是节制些好。”
从新婚开始,他们就是恩爱甜蜜的夫妻,十余年来如胶似漆,一开始恨不得房门都不出。
后面虽然好了些,但房事上,从来也谈不上节制。
同心上人共赴巫山,是生不出腻烦之心的。
至少成婚十余年来,谢安宁都舍不得拒绝他。
轻的,重的,只要他给,她都受着。
可现在,她实在难捱的很。
一次已经是咬紧牙关强忍,从前的甜蜜痴缠,如今于她已经算是折磨。
况且,他们确实都不算年轻,就算他底子不错,但纵欲难免伤身,节制才是长久之道。
谢安宁说的心平气和,抛去她的厌烦不说,这也算得上是身为妻子对丈夫的贴心规劝了。
然,这话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王少甫身体猛地僵住。
“什么意思?”他深邃的眸光微暗,顶着底下的女人。
想起之前在账房,她的那句‘一把年纪’,如今看来并不似故意嘲讽,而是脱口而出的真心话。
她是真心认为他已经一把年纪,不年轻了!
这个结论一得出,自诩养气功夫绝佳的王大公子面色登时难看起来,一股子燥意自五脏六腑中窜起,宛如岩浆,让他想……!
“莫非夫人是在暗示我什么?”他扯了扯唇,笑意不达眼底,“是我刚刚没让你……”
“闭嘴!”谢安宁伸手捂住他的唇,咬牙道:“人要服老,婉儿都到了待嫁之龄,你我节制些,不应该吗?”
什么狗屁应该!
王少甫一把扯下她的手,冷声逼问:“嫌我老了?”
跟这种不肯接受现实的人,真是说不清。
谢安宁随意挤了个笑。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你王大公子才过而立,保养得宜,一张脸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正是龙精虎猛之龄,怎么会老,”
她懒得继续理论,附和道:“是我老了,我实在没精力同你再闹一场…”
“你也不老!”一直安静听着她说话的的男人倏然开口打断,抿唇道:“安宁,我爱你。”
在她最憔悴,瘦弱到撑不起一身素衣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心疼,从不曾认为她苍老,而生出厌恶之心。
哪怕他不断告诉自己,她除了那一身的倔脾气什么也没有,但同样跟中了邪似得只想要她,想抱她。
谢安宁轻轻颔首,“好,我知道。”
知道你爱我。
她推了把身上人,“歇了吧,我累的很。”
还欲再战的王少甫,再三被这样直接了当的拒绝,兴致也薄了许多。
他垂眸望了她一会,点头道:“行,留做明日。”
谢安宁:“……”
她险些被气笑。
但身上人似乎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他掀被而起,快速下了床,往盥洗室而去。
…………
王家发生的具体事宜,姜翎月不知道。
自从开办女子学院的圣谕下达,她就要忙疯了。
在各州各郡范围内一口气开办推行建造女子学院兹事体大,容易引发轩然大波,便决定先在京城试点。
然,皇帝陛下忙的很,这事儿,他没有自己跟进的打算,而是全权交给了姜翎月来办。
凤印在手,内廷听她号令。
京城又是天子脚下,皇权之盛,无人能违逆,按理说她操办起来,该所向披靡。
但第一步就遇到了阻碍。
没有地盘。
京城寸土寸金,每一块地都有它的主人。
想要建立学院,地方只可大,不可小。
毕竟,这是第一所女子学院,太小了不但丢面,还很伤士气。
工部倒是圈了几块地,让她选。
地盘有大有小。
大的是京郊外偏僻的农田。
小的则是在城内,大多是犯官们废弃的宅院,用来做书院,实在小家子气。
京郊虽偏僻,但姜翎月倒是不介意。
只是,能不用到农田,她还是不不愿意征用农田的。
姜翎月有些为难,兴致勃勃准备大干一场,结果第一步就遇到了难关。
她看不上工部呈上来的地皮,自己又没有私产。
没错,看似宠冠后宫,宁宫内随便一样摆件都珍贵至极,但她实际上,连一间铺子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庄园,别院,之类的私产了。
当然,皇帝陛下肯定是有的,可姜翎月又不想求助些许小事就去求助于他。
正左右为难之际。
宁安宫宫门被叩响。
自赏菊宴后,就时常来宫中走动的华阳公主,带着她的小堂妹成宜郡主来了。
她们算是皇室这代最受宠的姑娘,尤其华阳公主,先皇嫡女,当今皇帝嫡亲幼妹,真是千娇百宠长大的金枝玉叶。
两个性情活泼灿烂,骄矜不羁的小姑娘,这次来,面色却是难得的郑重。
没有丝毫客套,直接表明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