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渡过一半,突然半空中响起隆隆雷声,接着,一发发炮弹在河中爆炸,两岸各有一股千人骑兵向义勇军杀来。
吕靖已经过河,他让团长在后面压阵。见大惊,情知不好。忙下令:“弓弩!投弹!”
弓弩手们急忙操起连弩发射,箭矢如雨飞向貊骑,前面貊军纷纷中箭倒下。貊骑挥动马刀,拨打雕翎,冒死向前冲。大约五六十步,手雷如飞蝗般扑来,
在貊骑中轰然爆炸。
这些貊军虽然听说过手雷和炮弹的厉害,但是这还是第一次体验,个个心惊胆颤。但是长官们告诉过他们,要逃避炸弹就只有向前冲,与敌军纠缠在一起。他们顾不得爆炸,埋着脑袋向前冲。
瞬间他们就冲进义勇军士兵中。吕师长大喊:“钩镰枪,连弩。”
士兵们迅速躺倒在地,用刀片子砍马脚。战马吃痛倒窝在地,士兵跌下马来,被义勇军劈头砍杀。义勇军士兵躺倒以后,骑兵高高在上,连弩一排排射来,貊骑一批批倒下。
但毕竟战马力强,马蹄践踏,很多士兵被战马踩死。弓弩手也被战马撞翻。
吕师长大喊:“向北撤。用手雷炸他们。”
趁着貊骑被连弩逼退的一瞬间,义勇军纷纷脱离战阵,向北面奔逃。
吕师长见一匹战马上没有人,他跳上战马,挥起大刀向貊军劈杀,掩护士兵们撤退。
士兵们边退边转身向追来的貊军投掷手雷。貊军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也有手雷,也掏出来投掷。义勇军又有不少人被炸死。
这时前面义勇军侦察连听得后面后炮声,知道是先锋团与貊军交手了。这些貊军真狡猾,他们藏在大道两边,侦察连没有发现他们,与他们擦身而过。
他们听到炮声,转身回援。正看见几个貊骑围着吕师长厮杀。吕师长渐渐不支,被一貊骑从背后砍了一刀,他全然不顾,挥刀劈向前面貊骑,却被身边一貊骑把他的胳膊硬生生砍断,他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跌落马下。
侦察连见此,眼睛血红,不管不顾,一头扎进敌阵厮杀起来。他们一百来人,虽然个个奋勇,而且有马鞍,但终不能以一当十,坚持了半个时辰,全军覆灭。
北面有一片树林,义勇军残兵逃进树林,还剩下的四百多貊军骑兵追到树林边,没敢往里冲。在外面徘徊一阵走了。
二十七军大军在先锋团身后两个时辰出发,距离他们也就四五十里的样子。隐约听到前方有炮声,侦察兵来报:前面有战斗。军长林凌忙派军属骑兵团迅速前去助战。骑兵团赶到南洺河边,迎面只看见十余个浑身是血的义勇军士兵。
他们马上过河接应河东的士兵,等全部收拢,全团一千三百人,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
士兵们在战场上仔细搜寻还活着的战友,用回血生肌丹又救活了百余名士兵。师长吕靖惨死阵中,双目圆睁,浑身是血,一只断臂,手里还握着大刀。士兵们含泪把师长遗体收殓好。
通讯员把战况汇报给军长林凌。林凌震惊不已。貊军完全用的是义勇军的战术。经过一系列的惨败,貊军也学聪明了。他马上把情况报告给陈松年。
二三六团围攻涉县进行的也不顺利。以前的老套路夜袭、内应、声东击西这些貊军领教过以后都做了相应的准备。对于眼前的义勇军完全不敢掉以轻心。
城内有二百多貊军,五百多伪军。义勇军一个团一千二百人,要打下这座县城非常困难。他们用大炮轰了一天,仗着现在的铁管炮耐用,如果是老式震天雷,木炮管早就震碎了。
二十七军过来的时候,林凌又给他们配了个团才把涉县攻下来。
眼见得貊军越来越难对付了,陈松年把这个情况向总部做了汇报。
南洺河从西北流向南来,在响堂山拐了个弯又向北流去。二十七军汇集到南洺河边,认真研究了舆图,决定向南绕点路,从南洺河南边过去,直插邯郸。
邯郸的貊军守将忽而杉也曾在中原武院学习过,对大夏文化十分熟悉,或者说,他的思维方式已经大夏化了。对于大夏的作战方式理解接受得很快。他现在完全用义勇军的办法来对付义勇军。
他听到义勇军来袭,马上放弃了沿线的所有关卡和县城,把兵力收缩到邯郸统一调动。邯郸的貊军总兵力达到四千人,伪军两万人。他听说义勇军包围了涉县,预判到大军会渡南洺河,在南洺河渡口两岸布置了伏兵。
这一战出乎义勇军意料,让他得手,歼灭了义勇军一个团,他们的骑兵也损失了七百多人。对这个结果他还算满意。他的主导方针是不计较一城一地得失,以消耗对方有生力量为主。
现在,他的斥候在南洺河边严密监视义勇军的进攻方向。见大军撤回河西,向南移动,他判断,义勇军要从河南边进攻邯郸,马上命令手下沿此线路预设战场。
他命令伪军在响堂山北侧大道上布置地雷阵。两千伪军埋伏在山上占领制高点。三千貊骑埋伏在山北麓,待地雷炸完了再出击。又命令炮兵也布置在山南侧,等义勇军炮响后炮击义勇军炮兵阵地,遏制义勇军炮火。
他认为守邯郸城有两千人足矣,多了也无益。骑兵还是要在野战中才能发挥最大效能。
他布置好这一切,回过头来看义勇军的战法,感觉有些蹊跷。据情报,义勇军这次出战人马不过一万五千人,还是以步兵为主,他们怎么就敢脱离根据地,孤军深入近三百里地攻击邯郸。要知道邯郸总兵力不少于一万五千人。
据此,他判断,这股敌军并不是这次义勇军出战的主力,那么邯郸也就不是他们的主要攻击目标,义勇军肯定还有更大的战略意图。他把他的这个想法向常山貊军驻华北总部做了汇报。
同时他还下决心要消灭这股进犯邯郸之敌。
义勇军二十七军走到和村已经是傍晚,他们就在这里扎营造饭。再往前走五里地就是响堂山。
这时貊军已经布置好预设阵地,并且埋伏在响堂山了。带队的貊骑首领是忽而杉的弟弟忽而松。他见义勇军扎营,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他想半夜偷袭义勇军大营,然后把义勇军引入预设阵地。
他觉得明天一早义勇军出发前肯定要派斥候搜索侦察,埋伏在山北的伪军很容易暴露,达不成作战目标。他把这个想法派人向他哥哥做了报告,他哥哥忽而杉爽快地批准了他的这一方案。
他跟貊骑领军的三个千夫长商量,晚上他带一千人袭营,然后把义勇军引入伏击圈,另两千人从后面包抄,他在前面回过头来合围,力争全歼敌人。他命令炮营在他们行动之前每门炮发射两发炮弹。掩护他们袭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