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澡洗的,冰火两重天。反正是洗完了,水极其浑浊。新的柔软的手巾擦干身体,卧室里用其他木板搭的床板铺上新的被褥床单。身上套上旧的衣裤,床边放好棉衣棉裤。
暂时不能躺进不厚还算保暖的被窝。要开始进行灵魂补全和煅烧。
盘膝坐在厨房架空木板上,沉入灵魂。再一次看到自己的灵魂,总有一种这人废了的感觉。灵魂并不清澈,有种脏脏毛玻璃的斑驳感觉。身形虚幻头部腹部右腿有残缺。
九次早夭轮回这样已经不错了,能够清醒已经是万幸。
一点点魂力注入慢慢补全,不敢快了也不敢多了,多了快了这弱小的灵魂崩溃了可就麻烦了。
一丝一缕纯净灵魂力加入,一点点补全,一点点充盈,元满之意出现。停下看着斑驳完整的灵魂,挺好的,比缺损傻子大不一样了。
一点业火从脚底升起,瞬息遍布魂体。燃烧之痛让他咯咯吱吱的咬着牙。
丝丝缕缕的杂质被煅烧暗红之火烧去,因果业力轮回之污秽,让洁净纯粹的灵魂浮现。
灵魂大幅度缩水,本已经补全的灵魂又如七岁稚童,再一次补全到十二岁完整的灵魂。那个通透完整充盈的灵魂看着就那么舒服,一点小小的业火火苗在胸腹间摇曳,他没有收起这一点业火,反而留在灵魂之中。
业火点燃之时没有被世界排斥,说明这个大世界是有这种灵物存在的。不过不在这里罢了,业火存胸好处太多了,因果,邪物,诅咒,阴魂,所有有损灵魂的,污染灵魂的都会被业火焚烧,虽然不能壮大灵魂,却是壮大了业火本身,防魂利器天下无双。
直接补全到灵魂成年?那是拔苗助长,只有一点点跟随身体成长才是自然的,符合自然规律的。他也想过斩命之术,在灵光世界里就知道用不到了。
纯净了灵魂,补全了灵魂。口中含着的高能营养液吞下,灵魂返照肉身的变化出现了。酸麻胀痛痒齐齐出现,没有什么骨骼咔咔响,也没有什么身体长高肌肉隆起。有的就是体内毒物,杂物,病变,坏死,寄生,变异,通通被排出体外。
一屁股坐在垫了草木灰的马桶上晚饭白吃了,清肠排毒开始,体表毛孔渗出油黄乌黑的粘液,马桶里排进去更臭更多的污秽。
顾不得恶臭满屋,瓦罐里的温水大口的喝下去,新的一轮排泄进行。
新烧的温水重新洗净身体,套上棉衣棉裤把马桶拎出去放在院子里,旧衣服已经恶臭污染不能用了,全身上下都是外表陈旧,保暖干净的衣服。
寒风依旧让人打着哆嗦,心情之好身体之舒畅让李鑫兴奋,通透的寒风带走了厨房里的热气,也带走了那股子挥之不去的恶臭。
看看已经有点要亮的天,开始打包东西吧,该走了。
担子两头捆好东西,铁锅起出来刮一刮用沙土擦擦挂好,这玩意能不能带到四九城是个未知,不过出门肯定是要带的,能带多久算多久吧。
太阳高高升起,村长带着一个大篮子过来了。
“李家娃,这里是你的证明和路条,还有钱。篮子里是各家做的饼子,咱村只有二十四户,炒面在底下的油纸包里。我家婆娘给你装了一罐咸菜,路上省着点吃。唉…好好活着别怕事。”村长递过来一个纸包,里面是李鑫的证明和离村路条。篮子里装满了焦黄的饼子。一角一罐有着盐花的芥菜咸菜。
这些已经是村里大手笔了,不能奢求太多,李鑫也就带走了一口小锅,一个粗瓷盆木匠工具,被褥,盐,不多的调料,一个小凳子。所有家具柜子都没动,床板例外。破家值万贯,一人一担带不走多少东西。
李鑫一声没吭,接过篮子绑在担子一头,纸包贴身放好,头上用旧衣服包裹一下。对着村长鞠了一躬,担起担子走出家门。
寒风呼啸,白雪皑皑,一身灰黑的少年但着家当顶着寒风离开。
村长看看房里的东西,叹口气也没关房门院门拢着袖子离开了。
脚下是吱吱嘎嘎的雪地,身后是寂静的村庄,李鑫心无波澜就那么担着担子走在出山的路上。村穷人少不是本家少年不会有人养,离开了还有家具房子留下,做点饼子炒面也就去了不安。
呼吸中冰霜满面,白雪恍的刺目。
衣裤鞋子都没有添加什么,只不过纺织的细密有效阻止雪水进入,保暖一些。
家里柴刀没有找到,斧头是木匠工具,蹦口的菜单回炉一下,变成了一尺四寸长两寸三分宽厚背方头刀,菜刀的柄。刀挂在腰间,插在木头刀鞘里,行走间发出搁愣搁愣的声音。
逃荒要有逃荒的样子,有大灾才会出现逃荒潮,如今这岁月还是有的,逃荒者能不能走到就不好说了。
篮子里的粮食这岁数也就够几顿吃的。一处背风处,路边砍下的树枝拢了一堆火,小凳子坐在屁股下面,铁锅架在火上煮着豆面红薯粥,饼子烤在火边。戒指空间里正在规划土地,机器人已经在翻耕。饲养区域划定,岩石地面铺好。这一路希望能看到野生动物,抓住后进行繁殖,很快就会有大量肉食供应。
粥饼填饱肚子,灭掉火堆继续前行,村长说了如何去乡里镇里,到了镇里再打听如何去四九城。
感觉没有尽头的山路,积雪下是那么危险,踏空以后就是永别。李鑫贴着山里前行,看不到人,也看不到野生动物,只有寒风和飘雪告诉他,你在真实的世界。
手上缠着破布拄着一根木棍,穿着破棉袄挑着破烂的担子,这是他出现在县城的样子。九天,完全依靠普通人徒步速度,在冰天雪地里走到了县城。
路途上终于在林子里找到了野兔一家,野鸡一家,狍子一家三口,山羊一家和一窝狗,野猪没有看到,野鸭不是季节,猛兽也没有看到。
真没有看到,担子上的是两张狗皮,有点像哈士奇的狗皮。
县城很繁华,真的很繁华。有汽车,问题是不能坐人家问你去干嘛?逃荒?坐车去逃荒?很有创意啊。
一碗莜面填饱了肚子,味道不错。莜面种子村里有,已经有种上,出产精磨就成。
吃饱一顿,大家都穿的差不多,逃荒怎么了?又不是不给钱。
呃…好像逃荒人不应该有很多钱是吧?再说一个孩子也不该有钱乱买东西。
集市没有赶上,只能找个偏僻倒塌的破房子休息一下,打听下还需要两天才有一次大集。
破房子传出炊烟并不会让住户们感觉奇怪,流浪逃荒的见多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狗肉滚一滚,给个神仙都不换。肉味也引来了探寻者。
“少年郎,你这是狼对吗?”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先生跨过废墟走过来。
“老先生有什么事?”李鑫抬头看着来人。
“不用那么警惕我,我是小学教师。我闻到了狼肉味,想问问你手里有没有内脏,我用来入药。虽然我也没有什么钱,我还是会付钱。一万元如何?”老先生看着李鑫。
“有,我能向您打听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想去四九城,您能告诉我方向吗?”
“这个啊,县里那个客车看到了吧?每天早上九点它去的方向就是四九城方向。很容易辨识。”
“谢谢您。”李潼从担子一头解出那个装饼子的篮子,上面有一层雪花覆盖。
“这里有两副,不知道您够用不?”
“谢谢,这个时候去找猎人人家也不会为我去打。太感谢了,两副我都要了,这是两万块。”老先生看来很着急,拎起篮子虽说有点费劲,依旧取出四张钞票塞给李鑫,转身飞快的走了。
夜很冷,蜷缩在新烧火堆边的李鑫睁开眼睛,慢慢起身轻轻抽出刀。
“差不多该睡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很轻。
“你确定秀才在这里买了东西?”另外一个声音轻声询问。
“很大一篮子,这逃荒的肯定有点东西,四眼别手软,一定要一棍子打脑袋知道吗?死个把逃荒的谁知道?”
“又不是第一次了,放心手里有数。”
“你俩墨叽什么?没看火都灭了。”第三个人声响起。
咯吱咯吱轻声踩着雪,这都不是好人啊。要不是这些天吃的好睡的好,身体养回来不少,少年逃荒客死定了,正面对上都是死。
李鑫蹲在不高的破烂窗户侧面,锋利的刀刃横着紧握。
一个黑影有点困难的跨过窗户矮墙,走门是不可能的因为门已经被杂物堵死。
一道破风声,沉重的刀背砍在进来人后脑上,刀身一弹反手刀背砍在探头人喉结之上。两个男人失去意识倒下,第三人毫不犹豫转身就跑,半块青砖带着寒风砰的一声砸中后脑,逃跑的男人一个踉跄,被李鑫追上,一脚踢在腰部男人向前一头撞在倒塌一半的墙上昏死过去。
有点费力气的拖着三个半残男人,搜一下身,只能说穷鬼碰上穷鬼。三个人加起来不到两万块,衣服不错都是八成新的。捏一捏里面的棉花弹性十足应该是今年新做的。
三个抱在一起男人在雪夜下,被倒塌的墙壁盖住,是道德的沦丧还是饥不择食?这由发现者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