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当家的,别打了,快别打了。”
“娘,爹,哇哇。”
“二叔,别打我爹,哇啊啊~”
院外人看热闹,院里人乱糟糟。
正当这出闹剧愈演愈烈时,平地一声暴喝传来,“都给我住手!”
这谁啊多管闲事,众人疑惑,寻声看去,登时一愣。
出言制止的人,正是碎嘴子们口中,气得两天都下不来炕,大儿子想象中本该命不久矣,此时却穿着大棉鞋,套着粗蓝布棉袄,闪亮登场的老赵家当家老娘——田雯。
趁着众人愣神工夫,田雯上前分开扭打在一起的两兄弟。
说是扭打,实际更像是赵老大单方面的纠缠。
赵老二揪着大哥的脖领子根本没咋动手,只不时躲开赵老大的抓挠。
一来毕竟长兄为大,老二赵仲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手。
二来老大赵伯宽体型随老娘,精瘦的排骨身材,还真不是他对手,赵老二怕给大哥锤出个好歹来。
“娘。”
“娘。”
“奶。”
男男女女少少,一家子面对老娘、婆婆、奶奶,排成一排站好,不安地低头轻呼。
先前田雯刚在屋里做好心理建设,接受了现实,好家伙,这外边就乱成了一锅热粥,闹得不可开交。
原身是个散淡性子,遇到这事估计只会和稀泥,她可不是。
兄弟阋墙的闹剧,简直气得田雯火冒三丈。
现在自己就是这个家里当家作主的人,该出手时就出手!
田雯扫了眼做鹌鹑状的儿子儿媳们,没搭理他们,自个去关了院门,期间她扭头看向墙头的白胖媳妇,“张家媳妇,要不进来坐坐。”
“咳咳…..”
白胖媳妇被炒豆子噎了一口,讪笑着缩下墙头,回屋还被她婆婆骂了一顿。
“你个馋嘴的瞎家雀,老娘的一把豆子全让你给造没了。”
人前不训子,堂前不训妻。
清完场的田雯,这才有空仔细打量起一大家子。
老大赵伯宽,二十岁,不负尖瘦长脸的长相,“外弱内刚”,简称窝里横。
一天天游手好闲,懒馋滑,更兼嗜赌成性,是个不成器的。
老二赵仲厚,十九岁,长相随爹,国字脸,可能是夹在兄妹中间,是以打小憨厚听话。
平日里田间地头忙活,任劳任怨,在家里还疼媳妇,会过日子,是个孝顺的。
二儿媳赵何氏,十九岁,何屠夫家女儿,长得…有福气,说话做事咋咋呼呼的,心眼实诚,对自己这个婆婆恭敬。
剩下就是两家的丫头片子,大丫二丫,还有个孙子狗蛋,跟老大媳妇还没着家。
心底先过了一遍人物资料卡后,她挥挥手,让何氏带着俩小丫头回屋去。
何氏有些惴惴不安,主要婆婆平日里是不管事的。
今个跟转了性一般,那眼刀子一甩,瞅着贼啦唬人,邪性的让她心底发怵,不敢多言带着孩子走了。
等到儿媳孙女都回屋后,田雯没二话,三步并两步上前,啪得一巴掌甩在老二赵仲厚脸上。
屋内窗后传来一声惊呼,又赶忙捂住了嘴。
显然田雯这一举动确是出人意料,更显蛮不讲理。
窗后猫着的何氏心里很不乐意,俺家男人又没错,婆婆凭啥打他,婆婆就是个偏心眼子!
被扇了一巴掌的赵仲厚,捂着脸不言语。
反观心虚,心惊胆战半天的赵伯宽面露得意,娘还是疼我的。
田雯也没管这些,盯着二儿赵仲厚问道:“知道错在哪吗?”
老二赵仲厚直挺挺跪了下去,“儿不该对大哥动手。”
话音未落,啪,又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赵仲厚头埋得更低了,看不清神色。
想必心里是委屈极了。
见老二吃了排头,赵伯宽是彻底抖了起来,搁一旁跃跃欲试,煽风点火。
“娘,您歇着,我来打,长兄如父,老二今个敢对兄长动手,明个他就敢对亲娘不孝。”
老大的话田雯充耳不闻,她冲二儿子道:“老二啊,娘今个教你一句话,小树不修不直溜,大树不修啊,他哏赳赳!
抬头,瞧好自己错在哪啰!”
赵老二疑惑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