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仲厚瞳孔倒映中,田雯一记窝心脚踹在小人得志的赵伯宽身上。
前世遇到熊孩子,总是咬牙忍着,眼下总算是能上手了,她这一脚有二十八年的功力!
一脚便将赵伯宽踹飞了出去。
自己既然接管了这具身体,那么面对这个家里的污糟事就有义务管教。
总之一句话,前身不愿管的,她管,前身不愿打的,她打,长歪了,她也负责给掰回正道上来。
不是代入感多强,而是一身屠龙技,无处施展哇啊啊~
被踹了个大马趴的赵伯宽都懵了,脑瓜子嗡嗡的。
在他记忆里老娘可从没打过自己,别说打,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
他还在寻思,老娘是不是打错人了,我是老大,不是老二啊。
在他晕乎乎,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
田雯紧接着咔咔上前几步,揪着他的衣领子,框框就是一顿大嘴巴子如雨点落下,直抽得赵伯宽哭爹喊娘,鼻涕眼泪敷一脸。
“娘嘞,娘啊,我是你大儿啊,您看清了吗就打?”
“别打了啊,娘,疼得哟~”
“老娘打得就是大儿,让你赌,让你懒,让你馋,让你跑,拉了饥荒丢下一家子给你卖田还赌债!”
田雯是边打边骂,越打越来劲,一点不带留手。
别说赵伯宽懵,一旁的赵仲厚眼睛都看直了,看着都觉得疼啊。
婆婆是真下死手啊,这是何氏的想法,光听音都知道下手的力度不小,她都担忧大伯哥被打急眼了会还手。
被按着打的赵伯宽连连告饶,却也不至于还手,就是有那胆,估计也不是对手。
他老娘出生镖行人家,是正儿八经练过的。
“娘,儿改了,儿不敢啦,儿听闻娘病了,是专门回来伺候您老的。”
赵伯宽见求饶不成改打感情牌,试图唤回烟消云散的母爱。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起来田雯就窝火。
当她还是以前那个偏心老太太,看不出他心里那点小九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憋得什么屁!”
“以为老娘死了,急吼吼回来分家产是吧,老二拦着你,你就以为老娘真死了,怕他独吞,个脏心烂肺的败家玩意儿。”
此话一出,赵仲厚一愣,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呢?
反观赵伯宽噎住了,娘看出来了?
田雯不仅看出来了,还气得不行。
这前身是怎么当得娘,把宝当草,把草当宝。
当娘的心偏得没边不说,还是个糊涂虫。
如果不是自己穿过来取代了她,搞不好等过三五日,她缓过劲来。
赵伯宽回家一顿指天发誓,再甜言蜜语的哄上一哄,便又成了娘的好大儿。
田雯敢说,赵伯宽原本一定是这么算计的。
不能深想,越想越来气。
这家伙给赵伯宽劈头盖脸一顿锤,鬼哭狼嚎的嗷嗷叫唤,直教老二两口心想。
这还是咱那个偏心的老娘吗?
全程旁观的老二想着想着,心中积攒的委屈使得他不由红了眼眶子。
这个娘,真好!
不提感动得一塌糊涂的老二,单说田雯揍完儿子的感受,就一个字,爽!
这具身体嘎嘎棒,比前世自己的亚健康身体强了不知多少,揍儿子贼拉好使。
放松了心态,释放完抑郁之气的田雯,神轻气爽。
嘿,腰不疼了,腿不酸了。
丢下鼻青脸肿,抱头躲进角落的大儿。
田雯对着屋内吆喝一声,“老二家的,生火做饭。”
打饿了。
“好嘞娘。”
何氏脆声应是,从里屋里出来,风风火火地开始忙活,那语气都带着欢快劲儿。
抻了抻手腕子,田雯望向老二赵仲厚。
“知道错哪了吗?”
赵仲厚眼里冒着光,福至心灵,忙不迭点头,“娘,往后这事交给我,我劲大!”
说完拍了拍胸膛,娘权特许,专揍大哥。
“别在孩子面前动手。”
田雯不忘嘱咐一句,还是要给大儿留点长辈面子。
扭头又对赵伯宽喝道:“从明个起,跟老二一起干活,再敢出去瞎晃悠,仔细你的皮!”
二十岁,在前世也就一大学生年纪的赵伯宽不敢讨价还价,抽搭搭应了一声,娘不疼我了!
田雯背着手就要往屋内去,巧得是这会儿院外又传来哭天抹泪的嚎叫。
“娘唉,娘,儿媳回来晚啦。”
田雯嘴角上扬,呵呵,这两口子台词都一个样,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她家的好大儿媳终于赶回来了。
老大赵伯宽眼神闪烁,身子又往角落里缩了缩,将头插进裤裆里,没敢吱声。
媳妇儿唉,自求多福吧你嘞。
老二抿了抿嘴,退到一旁让出舞台,嗯,大嫂还是交给娘来。
哐当,院门抖了抖没撞开。
“唉嘛吗啊,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放屁搁楞嗓子的大白天栓门啊,搁这防谁呢?
这家伙给我头磕得,乌青。”
门外的叫骂声让田雯刚美丽的心情瞬间消融,赵伯宽头埋得更深了。
“当家的,当家的,开门啊,外头冷滴很。”
院门被赵孙氏拍得直落灰,赵家老大老二,此时心中同时冒出一句话。
“媳妇,大嫂,你可轻点得瑟吧你。”
赵孙氏是个泼辣的,以往她这性子碰上偏心大儿的婆婆,对她爱屋及乌,没受过蹉磨。
后来更是仗着自己为老赵家,生了个千顷良田一根独苗的长孙,越发肆无忌惮。
往日里那是没少作,一身的臭脾气走道上要是不顺心了,路边的狗都得挨她两脚。
更莫说那张嘴,别人是抹了蜜,她不一样,她骂起街来,跟淬了毒似的。
在周边几个村,早已难逢敌手,独孤求败。
“自己媳妇自己管教。不许动手。”
田雯可没那么多耐心,修理自己儿子也就罢了,儿媳毕竟是隔了一层,她可不愿意落下个蹉磨儿媳的恶婆婆形象。
先交给老大敲打敲打,挫挫锐气。
同时也是琢磨着她要出手,孙氏估计不抗揍。
交代完后,田雯背着手回了主屋,往炕上那么一躺,咸鱼。
地里活有儿子,家里事有儿媳。
自己身为家中食物链顶端,里里外外都不用自个伸手,可不就能安心咸鱼嘛。
这感觉还不错哈。
心里正享受着,她鼻翼扇动,抬起胳膊嗅了嗅,得洗澡了。
头发也是油渍渍的,有些头疼。
现在是北方三月,阳春三月即飞雪,正是倒春寒,下桃花雪的时候,洗个澡冷滴很,万一感染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田雯下炕又添了几块柴,在卫生和小命如何选择的问题上,她选择小命要紧。
可不能生病,古代生病是真要命。
收益和支出不成正比,忍忍再说吧。
说起来我怎么没有系统、金手指啥的呢。
又窝在炕上猫了会儿冬,直到大孙女来叫她。
“奶,饭得了,可以吃了。”
扎着俩小辫,小脸蛋红扑扑的大丫畏缩着看向奶奶。
说实话小家伙经过今天的事情,对本就不咋亲近的奶奶,更加惧怕了。
半梦半醒的田雯打眼一瞧外间,风雪欲来,光秃秃的枣树在黑乎乎的天色中,张牙舞爪。
这一觉都睡这么晚了啊。
她起身穿戴,拍着炕沿对老大家的大丫招了招手,“是大丫啊,来,靠近点,让奶瞅瞅。”
这小家伙融合了爹娘的优点,生了张鹅蛋脸,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格外招人稀罕。
奶奶招呼自己,大丫也不敢溜,因为她也不抗揍。
小姑凉蹬蹬得跑到炕前,被田雯一把抱了上去。
她这一抱就发现了不对劲,面色登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