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下,还是把这件事通知了我老爹,我爹开始惊诧了一下,随后倒也没有多问,只是交代我不要乱动现场的东西,等他过来。
大概不到半个小时,我老爹就到了现场,被老施带着走进房间,出来时脸色有些难看,他问我道:“里面的伴手礼是你带的?”
“嗯。”我点了点头。
随后他也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路外面,开始拨打电话,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然后搬着椅子退到了一个角落坐下发呆。不过多久,就逐渐有姚家的亲戚开始陆陆续续的过来,头发花白的,年轻的,眼熟的,陌生的,更有些我从来没见过的面孔。
大概一个小时不到,院子里已经搭起一个灵堂了,因为冰棺送到没有那么快,狗头军师的尸体被放置在正门对入的一块门板上,与外面隔着一层白幡,上面也已经挂起一幅与本人并不怎么像的遗像。一个老头走过来,对我打了个招呼,我并不认识他,或许是我二太爷爷家的某个堂爷爷,于是我挤出一抹笑来对他点了点头,他便去白幡后坐着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看着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走出人群,没进白幡就对着遗像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喊着些模糊不清的话,我老爹连忙上去扶,听旁人的说道,这好像是狗头军师的小女儿,很快我爸就把她扶进了白幡里,尖锐的哭声依旧刺耳。
我揉了揉耳朵,穿过人群走到了路外面,看到老施和白氿就在小路对面靠墙蹲着,我走到他们中间靠着墙坐下,问道:“你们没走呢。”
“感觉你心事重重的,哥们多陪你会儿。”老施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叹了口气,道:“倒也没什么,就是感觉这日子真过得莫名其妙的。”
老施从路边扣下来一株草,然后把叶子撕成一片一片的,说道:“你别说我迷信,有些事情呢,就算你不去参与,他依然会发生,这就是命数。”
“那你说,假如我不回国,你会受伤吗,狗头军师会死吗,秦斐会死吗?”我看着地上的蚂蚁,有一只蚂蚁围着老施撕碎的草叶子转。
“谁是秦斐?”白氿问道,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老施听完顿了许久,只是叹了口气:“姚谒,别人都是向前看……怎么你偏偏总是回头看呢?”
我一片空白,无言以对,人却不住颤栗起来,白氿握住我的手腕,我抬头看着她,正与她对视上,眼神之间的交流让我不住的颤抖平息下来了些。
白氿把她的耳机塞给我一半,随后把头转了回去,道:“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是老施说的对,路是往前走的,你现在这样不行。”
我带上白氿的耳机,里面放着周杰伦的《夜曲》。
“……
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跟夜风一样的声音,心碎的很好听,手在键盘敲很轻,我给的思念很小心,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
……”
白氿跟着调哼了出来,我就这么听着音乐,看着路对面水泄不通的灵堂,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逐渐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