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思维固然容易改变,尤其是生活在庇护之下的人,他们不必去思考那么多。
但终究是自己将南烛杀了,使他们失去了庇护,那么自己也必须承担起这一切。
陈业站起身来,才发现这里的视野异常好,几乎整个天下的地方都可以收入眼中,最南方和西方已经是一片火海,映照着天空,好似火烧云一般。
大军压境,惨不忍睹,尸山血海,人们慌忙跑路,为了生存,汇聚在最北方的北寒境内,而前线则是中原的四大家族的城池,这湖中央也将是最后一道防线。
灵气也逐渐恢复,陈业突然回想起墨千雪,问道,“墨千雪人呢?有她在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圣女大人她因为之前与书士合作,在这之后就遭到了他的背叛,暂且被他封印在了一方天地。更何况他们人多士众,人杰更是不少。”琼尘月握紧拳头,微微颤抖,从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她的愤怒。
“我们走吧!”
“去哪里?”琼尘月道。
陈业拉住她的手向着下方纵身一跃,呼啸的风从耳畔割裂,轻声低语,“当然是去结束这场争斗。”
骤然间陈业左手抖动,一柄灵剑飞出,稳稳的漂浮在空中,托持着两人的身子。
两人向着远处的慕容家的方向赶去。
本就残破的慕容府内,此刻更是因为战火的摧残,已经不成样子了,就算是长久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看去,也不一定会认得出这竟然就是慕容城。
人们因为战争的残酷,纷纷离去,没有了往日的繁荣,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景象的繁荣。
这并非是人们所愿,而是突如其来。
本来就好似一个强大的族群,因为内部斗争,将力量消耗殆尽,那与之而来的则是另外一个族群的注视以及侵略。
更何况外域的人早就已经觊觎中原好几百年。
这份野心并非是轻易可以改变的。
战火焚烧着残木断壁,映照出天空的红润,就连阳光的光芒都不及之。
刘牧寒身披铁衣,手持黑剑,化芒、凝霜变化自如,此刻的他宛如一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一般,鲜血染红了他的铁甲,黑剑无情的收割着外域入侵者的性命。
外域人见状竟然心生畏怯,纷纷与其保持距离。
很快刘牧寒的背部出现一人,两人背靠背,配合默契,那是一位红衣女子,铁束在腰上,披挂在空中飘摇,一袭乌黑长发垂下,用一红飘带绑住。
那是李七烁,她经过这几日无休止的战斗,也逐渐发生了蜕变,逐渐的变得越来越可靠。
两人伺机而动,将周围数人横扫而空。
“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谁来杀了他们!!”一名目瞪口呆的外域人咆哮着喊道,因为此刻他正在不断的被外围的人推挤着向前。
若还是没有人来对付他们二人,那自己迟早也会死的,喊着喊着,不争气的泪水竟然从眼中溢出,内心逐渐变得崩溃起来。
化芒斩去,不断的化解着他们的冲锋,但敌人却永无止境,就算如此灵气也迟早有耗尽的一刻,到那时候也会命丧当场的。
就在这时,那名士兵的求助好似得到了回应,地面中传来巨大的翻腾,一时间地面涌起,生似一个人的脉搏跳动。
旋即一个庞大的身影挣扎着冲出地面,泥土夹杂着鲜血在空中与空气融合,刺鼻的气味使得两人想干呕,那道庞大的身影如同一根巨柱遮住了天空中的太阳。
阴影覆盖了数十米,两人分别向着两个方向跑去,躲开这巨虫的啃食,轰然落地,尘土纷扬而起。
人们都看不到对方,这在战场中是最致命的,内部嘈杂一片,“刘大,是你吗?你可莫要吓老子啊!”
可得到回应的却是再也说不出话。
眼下这种状况对于刘牧寒和李七烁两人来说是利好的,他们并不担心去伤害到自己人,因为此刻这里的战场只有他们二人。
慕容城将要沦陷,人们为了活命向着北方昼日无分的奔跑,而总有些人是最后一批,而总会有的人需要来断后,很显然,刘牧寒、李七烁二人就是。
但却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冲锋对阵竟然就有如此之多的人,现在后方的部队也逐渐赶来,死亡似乎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近在咫尺的事情了。
突然间西方传来一阵剧烈的吸力,似乎将要两人吞噬。
很快烟尘便随着这股吸力的结束消散,瞪眼看去,那是一头齿足虫张开了那满是利齿的腥臭嘴巴将尘土统统吸收,甚至是那些靠近它的外域人。
在齿足虫的头顶处稳稳站住一人,那是驭虫的天才,暗九司甲等之一的蛊匠。
在这场战争的驱使中,肯定不止左隍城的大皇子的野心所在,更是暗九司的蠢蠢欲动,也许他们早就在等待着这么一个机会了,而左隍城的皇权争夺正是造成了这么一个契机。
“有点意思,看你二人天赋之高,不如成为我心爱宝贝的养料!”蛊匠俯视着二人气喘吁吁的身影。
旋即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没入齿足虫的腹中。
巨大的齿足虫再一次扭动着身躯,涌动着掀起尘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硕大的坑洞蜿蜒曲折。
“如何如何?让你们见识见识蛊匠大人的厉害,让你们为杀害的人都付出代价,哈哈哈!”
刘牧寒的身下一阵翻腾,深渊巨口破土而出,正正在中心位置,化芒、凝霜预感危机到来,张开一红一蓝手臂,撑住齿足虫的巨口,使其无法闭合。
甚至开始逐渐撕裂开来。
那肉质的身躯撕裂,只要出现了一丝的口子,便一发不可收拾得向着下方撕裂。
蛊匠狰狞着探出头来,愤怒的咆哮,“你们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对我的宝贝虫做什么?”
可刘牧寒并未停下,齿足虫的伤痕越来越大,以至于可以看得见它的内部结构,直至丧失了生命体征才停了下来。
齿足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如一摊烂泥。
片刻,蛊匠从齿足虫体内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