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槿当然不担心这些了,她恢复良好,别说一边一个几斤的崽了,就算单手提起徐一帆来,都不在话下。
再说,院里地面上种满了绿油油软绵绵的青草,这小崽子就算真掉地上了,顶多就是惹得一身土,摔不痛的。
徐一帆接过曲悠槿的新话本,快速看过后,火热的目光看向曲悠槿,“秦天后面是不是会成为武林盟主,也太帅了吧!”
这新话本曲悠槿打算写一个江湖新手,一步步的踏上至高,这一路上看遍人情冷暖,收获爱情亲情友情,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老套故事。
“应该吧?怎么样?”
曲悠槿很是敷衍,又随手掂了下胳膊上两个笑呵呵的崽子,问了下徐一帆的看法。
“太帅了吧,白潇潇已经是我女神了。”
曲悠槿:“……”
“对了,这秦天是不是以我为原型的啊?他开局时有些胖,是不是就像我现在这样?”
曲悠槿:“……”
少年,你想太多。
“啊,我以后也要娶白潇潇那样的大家闺秀,简直是我梦中情人啊!!”
曲悠槿:“……那祝你……心想事成?”
她竟不知,徐一帆心里还有个中二病。
这边院落规整的差不多了,曲悠槿有些想念村里的小家了,虽然席小岚时不时的会回去收拾一下,但到底曲悠槿离开有些久了,便打算将新书交与徐一帆,回村里神隐一段时间。
徐一帆的话本事业才卖到第一本的上册,曲悠槿起码能有三四个月的悠闲日子,届时她再将这第二本的中下写完,今年的工作量就差不多达标了。
曲悠槿刚刚说完自己准备回村里,要拜别徐一帆时,突然徐一帆提起一件事。
“对了,这几年旱灾,加上现在齐国与周围的几国战事火热,听说战场上的物资少的可怜,年前还说有一批兵役是因为没有保暖的衣物,给活活冻死了去。”
“朝廷现在为这事吵得民间也怨声载道的,便发出告示,提出募捐,叫我们平民百姓来出一份力。”
“但是那些阵上的兵役除了少部分官家子弟,大多都是被强行征去的贫苦人家,许多百姓就算再如何不忍也实在掏不出更多的援助物资了。”
曲悠槿听完愣了一下,又想到原主的夫君谢陈便是在军营没熬过一个季节就走了。
心里有些难受,“那往后我的分成里,提出四成来,捐与边疆将士们吧。”
话落,倒是徐一帆瞪大双眼,他本来只是想说现在世道更艰难了,叫她一个女子小心行事,哪里想到她竟然直接开口说要援助边疆将士。
真是,叫他一个八尺男儿,面红耳赤。
“曲夫人大义,在下佩服。”
“既然如此,在下也借曲夫人东风略供绵薄之力,我的收益也分二成与曲夫人一起为边疆将士们添衣饱肚。”
徐一帆和曲悠槿不同,曲悠槿只需要养家里几口人,要再多的钱财富贵也只是一笔数字,徐一帆要面对的,是外面那些形形色色的各种人。
花销也更大,他愿意出两成,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
也叫曲悠槿对徐一帆更高看了许多。
这样算下来,二人的合作总收益就分为了三份,募捐三成,曲悠槿三成,徐一帆四成。
既然要一起援助,俩人也算目标一致,便又花费了些时间讨论如何援助,徐一帆家里有官家的人,知道的也更清楚些,便不建议参与官府的募捐里去。
若是参与了官府的募捐,也不知道最后到底又有多少能进了将士们的手里,既然这样,便只能独自援助。
徐一帆即使出了两成收益,在曲悠槿面前依旧惭愧,加上知道曲悠槿怕麻烦的性格,主动承包了采买运送物资的麻烦,也没说自己届时会面对怎样的阻挠问题。
俩人又商量着要有个名头,想来想去,最近倒是曲悠槿话本笔者的名头响亮,而且用这名字,以后对于他们的话本也有益处,便就这样定了。
说到底,也还是曲悠槿出大钱徐一帆出大力,以‘白给’的名义买物资送到边疆将士手里,倒是真的辛苦徐一帆了。
这样想着,曲悠槿便想尽力补偿些徐一帆,“徐公子义薄云天,小女子佩服,恰好席婶这段时间在研究小点心,徐公子若是不嫌弃,便派个能干的跟我去村里,跟着席婶学些日子如何?”
“这可太好了。”
徐一帆又恢复了那笑眯眯的模样,他多出出力才勉强能全了自己的惭愧之心,还能学得曲悠槿家的小点心,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这件事真是,一本万利。
徐一帆每次都当自己是运气好,可若不是他本性所致,又哪里能次次叫曲悠槿对他优待?
总算将事情解决,俩人拜别后,便由徐一帆派来的那个小童驾车,跟着一道去她家了。
这小童也不愧是徐一帆的心腹小厮,跟着上路后,听了徐一帆的话,也跟着叫曲悠槿夫人,甚至不用指使,就主动的帮着席溪母女俩忙上忙下,叫家里即使多了一个人,也不如何突兀。
加上之前席溪就有指点过这小厮,他又跟着很是乖巧听话,席溪便破例收了他做徒弟,更是倾囊相授许多独门手艺。
等小童回去徐一帆身边,下次再见登门拜访的徐一帆时,曲悠槿打量着他快要看不清的双眼皮,简直和半年前判若两人。
徐一帆来送第二批的收益,即使是三成,曲悠槿依旧得了五千多两,可见话本销量如何畅销了。
而且这后面,徐一帆已经在准备几个大城市的动静了,后面等话本上市,收益更是叫人想起就开心。
这一趟他也说了援助的事,第一批物资,五千多两加上上次的收益有六千两之多,第一批买得粮草,听说有二十多车,再加上十几车的衣物用品,还备了几大车的药材,那边收到的士兵,见到他们甚至还有高兴的跪下叩谢的。
叫人闻之心酸又觉得很是庆幸,庆幸自己能出一点儿力。
不过这些东西几万将士分,怕也是杯水车薪,但好歹也出了绵薄之力,而且后续说明了还有,甚至只多不少,叫将士们士气都更足了。
曲悠槿听了后,只是浅浅笑了下,摸着手里崽崽冒出来些的头发,软绵绵的,心里也是有暖流一般。
……
谢陈看着面前新发到的衣物,棉密的触感,穿到身上铁定暖和舒服,尤其和旁边补丁又补丁的一做对比,更是叫人爱不释手。
再看旁边的人,已经大剌剌的坦露了胸背,露出一背的痕迹,嘴角高高挂起,开始穿起了新衣服。
谢陈有些不解,上辈子战事吃紧,物资不足募捐也没什么声响,一直到战事结束都没有解决,怎么这辈子,居然有好心的富商直接采买了物资送来?
“靖宸,怎么?高兴傻了?还不试试,这衣服虽然尺码一样,穿着有点儿紧,但新衣服啊,穿着可舒服了。”
谢陈看着面前的属下,上辈子竟然不知他会为了一件新衣服高兴的像个傻子。
用了四个月爬到虎贲军校尉,旁边是他的得力干将副尉姜佰,二人统领的虎贲军,是整个营里最不怕死不怕事的军队,上面的物资自然分了不少给他们营里。
谢陈没想明白,但又觉得自己死而复生都能发生,现在更是用了很短时间爬到了这样一个位置,或许是哪里出了改变吧。
上辈子他因为重伤不死被老将军关注,带在身边学习,他本来就是个善于进步的人,那时候起点不一样,但花费了更多的时间获得人心。
这辈子他有些急于求成,也不想再经历那些过往,便靠着前世所学,加上努力,进了虎贲军,这里和别的营不一样,这里靠实力说话,有实力就会获得尊重,加上谢陈为人处世很是周到,虎贲军简直对他是人心所向。
上辈子的虎贲军校尉姜佰也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副尉心腹,这几个月的时间,谢陈身上的伤对比姜佰只会更加惨烈。
想不明白的事,谢陈便放下。
“不了,我身上这件是我娘子亲手裁制的,我这件你也拿去穿吧。”
然后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新衣服递了姜佰。
姜佰挑挑眉,接下衣服,“谢靖宸,你天天娘子挂在嘴边,要是叫底下的兄弟听见,我看你面子往哪儿搁。”
“面子有什么作用,我娘子最大。”
谢陈不理会他,将手里又裂了道口的衣服细心的用针线缝好。
姜佰觉得面前的画面实在辣眼睛,不想与他多待。
离开前,留下一句:“靖宸,葛大鸟叫你晚上去找他,别忘了啊!”
谢陈之前突然发病,军医葛鹊对他记住了,一直在研究如何解决他的怪病,但怪就怪在他后面又从未发作过。
就是想研究也没法。
缠着谢陈一段时间后,俩人关系倒是近了不少,毕竟像谢陈这种上一次战场一身伤的疯子可不多。
葛鹊虽然觉得他疯,但还是开心的,毕竟谢陈只要病了就可以给他做实验了,可太划算了。
“嗯。”
谢陈点点头,收针后,将衣服放到旁边洗干净挂好,才慢慢吞吞的去葛鹊的营帐。
他自上次醒来,便给自己的新人生取了个新的字,对外也是说的谢靖宸,导致后面认识的人都以为他就叫谢靖宸。
谢陈想到这,又是一阵苦笑,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又没有人记得谢陈,又没有人记得曲悠槿?
叫什么又有什么分别呢……
不过是他胆小懦弱,不敢面对现实罢了。
葛鹊这次倒是没先在他身上搞实验,反而奇奇怪怪的拉着他,在角落里掏出一物。
谢陈接过后看了看,“那些年,府宅的诱惑?”
什么玩意儿?
葛鹊开始挤眉弄眼,顺便示意他小点声,做贼一样的,“这是这次捐赠物资的人带来的,我看到那些送来的药材就走不动道了,就跟着他们的人一路,打探到他们是这话本主人请来送东西的。”
“我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一本,第一时间就和你分享,够意思吧?”
谢陈:“……”
你看他像是看这些的人吗?
谢陈不理解自己是哪里给他的错觉。
“你想怎么样?”
谢陈手里的书卷了卷,倒是也没还给他,毕竟他的目的也不是书,东西自然也不能还。
“就是,这不到了新的药材嘛?我想试试新药。”
葛鹊那双不大的眼睛在谢陈身上上下梭巡,里面满满的都是期待。
谢陈将手里的书往衣襟里一塞,坐下道:“来吧!”
倒是叫葛鹊面色诡异了起来,谢陈就是每次都这样配合,才弄得他特别难受,有些什么都想补偿一下谢陈。
葛鹊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对自己的身体全然不在意,虽然这满足了他的需要,但到底心有不忍,不过既然谢陈接了他的东西,再不忍还是要动手的。
葛鹊不是正统的医者,本来也只是游医,听说军队有不少人会受伤才来应聘的,他属于救人害人的模糊地带。
给谢陈上了一款他新研究的毒物后,就在旁边慢慢的记录药物发作的各种现象,待毒物时间过去,又是把脉又是银针的一番操作。
好不容易停下了,谢陈在一边喝水,说着这次的感受。
“倒是不怎么痛,就是渴,而且身上有些痒,还有意识有些模糊。”
他总结的云淡风轻,葛鹊看着他身上抓挠出来的血痕,虽然已经被及时用了药止了血,但伤口依旧可怖。
“……”
这叫不怎么痛,有些痒?
记录上葛鹊老老实实的写上:巨痛,巨痒感,意识涣散,加量可致死。
“怎么样?”
谢陈没看葛鹊的记录,问他这药效如何。
“不错,是个好东西。”
葛鹊摸摸下巴,这东西属于在他的预想范围里,又在旁边拿了一堆药材鼓捣,终于弄出来了一碗绿的发黑的药汁递给谢陈。
“解药。”
谢陈倒也毫不怀疑,接过直接一口闷,看的制作解药的本人葛鹊心里很难受,这东西直接喝,是个狠人啊!
等谢陈喝完倒了几碗茶漱口后,又递过去一个小竹筒。
“喏,拿着防身。”
每次在谢陈身上实验的他觉得满意的毒药,葛鹊就会交与些给谢陈,希望能在危机时刻帮到忙。
几个月时间,谢陈已经有十几个这样的小竹筒了。
谢陈也来者不拒,通通接下放在身上隐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