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对于新同事是只狼还很不愿意的几人都如许熠一样,只一眼就放下了对白给的成见,见它很人性化的动作,一个个新奇的不得了。
“这狼,能听懂我们说什么?”
谭永隽看看白给,怎么看都是只狼啊?
看不出哪里缝线藏人了。
曲悠槿点点头,“中原话都能听懂。”
只要你说的不是方言,白给都能理解。
“哇,这么厉害,你怎么训得?”
冉永庆又活跃了,看着白给的目光亮晶晶的。
这也太酷了吧。
就连不怎么说话的另外两位一队成员,都不可思议的直打量白给。
曲悠槿想了想,或许是因为从小就跟在她身边,经常与它对话吧!
“老大,不如下午带上白给,那邓源这次绝对插翅难逃。”
谭文隽突然提议,邓源能一直逃脱,得益于他一手出神入化的伪装,若是带上白给,看他往哪里逃。
许熠看向曲悠槿,“第一次任务,曲夫人一起吧。”
大家都没有与白给磨合过,也不好上来就指挥它做事,还是带上主人,大家相处相处。
曲悠槿也正有此意,欣然应允,她也得盯着点白给,看看衙门对于犯人咬伤程度的接受度,这样以后白给也好工作。
大家说定后,通判欣慰的点点头,看来一队对于白给的加入接受的很快,一队本就效率极高,如今又加入了得力干将,想想年底工作评比时,他满满的业绩,通判已经觉得今年是个美满年了。
吃过饭后,几人带着曲悠槿先到了衙门的宿舍,不过她是女子,大家商量过后,将他们的办公房腾了腾,搬了条矮塌让曲悠槿先歇息。
“条件简陋,曲夫人将就将就。”
冉永庆憨厚的挠了挠头,看着曲悠槿时,还是会轻易脸红。
他都二十六了,还打着光棍呢,衙门办案别说女人了,别天天和尸体打交道就心满意足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位女子在面前晃,他就控制不住的容易脸红。
“没事,已经很好了,麻烦你了。”
曲悠槿将房间转了一圈,随后等他们离开了,才脱了鞋躺在了榻上。
闭着眼在空间里取了一条软被,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白给就卧在她旁边,早就打着盹儿睡着了。
睡了快半个时辰,曲悠槿恍恍惚惚的醒了,将被子收了,简单的拍了拍衣服,用手抓了几下头发,就推门出去了。
那边休息的几人也都陆续出来了,见到曲悠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羞涩的与她笑着打招呼。
实在是衙门除了食堂大娘,真的太难见女子了,尤其曲悠槿长得白净青嫩,很容易让人忘记她其实已经成亲且娃两岁。
总是让人忍不住感叹,怎么就英年早婚了呢?
等许熠几人都集合了,曲悠槿跟着他们,心底里对于白给第一次的工作有些压不住的激动亢奋。
“曲夫人,我与你简单说一下邓源的情况,他的身份我们查出是五年前被流放的邓公伯的幺子,邓家犯了事触怒了陛下,举家上下,只几位年轻女眷被送入了花楼,其余男女老少皆被流放,几年时间,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说,邓家全家以然在流放与开荒途中死完了,只这一个邓源,不知用了如何方法,跑回了明城犯乱。”
“他于两个月前开始出现杀人倾向,时至今日,已经虐杀了将近二十人,这二十人里九成都是男子,而这些男子,都有一个共同点。”
曲悠槿开始听时觉着有些熟悉,但又怎么也想不出哪里熟悉,这会儿听他说到了重点,有些好奇,“什么共同点?”
谭文隽就直直的看向曲悠槿,“他们都是花楼的常客。”
“花楼的常客?他有亲人在花楼?”
谭文隽点头,“他有两个姐姐还活着,那些被他虐杀的人,全都是与他姐姐有过接触的人,其中死的两个女子,也是曾经上花楼找过他姐姐麻烦的人。”
曲悠槿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是这样的,这个邓源说好,他偏偏杀了这么多的人,都还是虐杀,说不好,他全家死绝不远千里回来,帮姐姐将欺负她们的人都杀了。
“抓住他了,会是什么后果?”
“斩首示众。”
曲悠槿就不说了,他杀害了这么多人,尽管有他自己的理由,但也确实该杀。
跟着许熠几人到了早上他们抓捕邓源被他逃脱的地方,是位于城西的一片住宅区,青砖瓦房的院落,他们一行人来时,周围远远看到的人都快快跑走了,深怕惹祸上身。
“这里,就是我们找到的邓源最后待过的地方。”
谭文隽看向白给,“它……可以通过邓源留下的味道找到邓源吗?”
许熠将院子又看过一圈,跟着也看向白给,“不能就早些滚出我的队伍。”
他的队伍可不要废物。
就算白给看上去非凡,但若只是绣花枕头的话,许熠也不会客气。
他的话一点儿情面不留,曲悠槿听了都沉了脸色,白给也亮出了獠牙,爪甲探了出来,凶狠的瞪着许熠。
仿佛随时都能扑上去撕下他一块肉来。
不过他话糙理不糙,曲悠槿只冷着脸,薅了一把狼毫,“去闻闻味道,让人瞧瞧你的实力。”
白给仍然杀气腾腾的望着许熠,但好歹将爪甲收了,僵硬着脖子,慢慢低下了头去嗅味道。
它从院子开始,一点点嗅到了厨房、卧房、大堂,随后突然一个跃起,就跳过了围墙,几个腾跃间,身影都快不见了。
曲悠槿与许熠几乎同时动作,不过曲悠槿看着许熠脚下只轻轻一蹬,人就飞上了墙,心底里愕然,这……就是轻功吗?
虽然她动作快,但人家已经上了墙,曲悠槿也不过才刚跑到墙边,撩了裙子,就要爬墙。
许熠见她动作,额角抽了抽,先曲悠槿一步,弯腰抓住她的领子,拎着曲悠槿也上了墙,随后轻轻一跳,他们已经落到了墙外。
来不及多说些什么,二人已经追逐着白给的身影快速离开此处了。
剩下的几人,除了智囊谭文隽被冉永庆也抓了领子追在后方,也都反应过来,跟在后面。
曲悠槿看着前方几乎脚不着地的许熠,心底里对这个朝代的轻功更加新奇了,这玩意儿到底是用什么支撑的啊?
地心引力对他怎么感觉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啊。
飞起来身姿好飘逸,比上辈子她从电视上看到的,通过威亚后期处理的飞更自然轻盈,越看越想学怎么办……
她的精气只能运至双脚减缓肌肉的拉扯,让她动作间加快速度,但实际上她还是在跑动。
不过似乎这种东西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是从小练起,曲悠槿有些眼馋,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天赋异禀那类。
白给动作很快,身后跟着的几人,甚至只觉得它一直在跳跃奔跑,可能都没有细细闻味道,实际上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白给每个动作都有仔细的闻过才行动的。
幸好这个时间,这一片住宅区人少见,见到一头迅疾如风的白狼朝自己冲来,身体先于意识,已经抱了头缩在角落。
再抬头,就见白狼后方跟着几位捕快,甚至不敢多想,赶紧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得更低些。
最好埋到土里才是。
白给一路从城西的住宅区跳到了商业区,寻了个角落,等着后面的几人。
许熠是第一个跑到它身边的人,他侧头去看旁边蹲坐着的凶兽,已经到他胸膛高,甚至还知道挑着避开行人的角落走,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难以相信这真的是动物。
曲悠槿也终于跑到了,扶着墙微微喘着气,不行了,平时懒散惯了,这一动弹,简直要拆了她这一身老骨头。
有些羡慕的瞅了一眼脸不红气不喘的许熠,曲悠槿去揪白给耳朵,“跑这么快,是不是故意的?”
这犯人都抓这么久了,还需要急这一时半刻?
曲悠槿深深的怀疑白给的坏心,它肯定是故意报复上午她没给它喂水渴着它的事。
白给耳朵抖了抖,将耳朵从曲悠槿手里解救出来,大脑袋凑过去蹭曲悠槿的肚子。
它能有什么坏心呢?
它就是一只可爱乖巧的狼狼啊!
曲悠槿推开它,跑一身汗,还来扎她,果然是蓄谋已久。
等剩下的四人也到了,曲悠槿看他们也都互相搀扶着喘气,总算平衡了些。
谭文隽看向白给,问曲悠槿,“有什么发现吗?”
曲悠槿道:“犯人离开那里后,来了这里,此刻也就在这附近。”
曲悠槿这才有心情去看周围的环境,这里的建筑装修的都更鲜艳些,不过瞧着似乎都还没开张?
曲悠槿躲在墙边,支着头在观望,顺嘴就问了,“怎么都没开门?这里是哪里?”
她昨天才到明城,如今熟悉的地方也就她家与衙门,这里若不是白给带着过来,她怕是都不会知道明城还有这样的地界儿。
不过身后几人安静的有些久了,曲悠槿回头挑挑眉,说话啊?
冉永庆傻乎乎,大家都刻意避开了曲悠槿目光,就连一向寡言少语的许熠都怪异的躲开了,偏他虎头虎脑的冒了出来,“这儿就是花街,一条街的红楼,邓源姐姐所在的花楼也在这。”
闻言,曲悠槿诡异的看向许熠,想不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许熠见她看来,皱了眉,语气认真,“我没来过。”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大大方方的解释给女子听?
他不过是正常避过这个话题,可不是要让曲悠槿误会他。
“哦~”
看曲悠槿似乎相信又不像信了,许熠有些烦躁,看向白给,“邓源在这里?”
自从他们查到了邓源的身份后,花楼也是被重点关注过的,但一直没找到邓源来往花楼的踪迹,这两天又有了邓源的落脚地的消息,便放缓了花楼的盯梢。
想不到,这么快的功夫,邓源就已经躲到了这里。
他倒是聪明,知道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却偏偏漏算了,他们今日会来新同僚。
几人嘴角都有一丝诡异的奸笑,曲悠槿见了只装作看不见,跟在后面,一起踏入了花楼。
花街以花楼的名字命名,因为花楼是御赐的充妓点,没有皇帝的命令,任何人别想赎买这里的姑娘,这里的姑娘终极一生都只能在痛苦中过活。
而且花楼因为这个原因,收费还低,可想而知,来往这里的人都是些什么德性了。
一踏入花楼,曲悠槿就蹙了眉头,这里面的味道实在不如何人间,厚重粘腻的脂粉香气,还有挥不去的男人的臭汗味,其中还夹杂了丝丝让人反胃的腥臭气。
幸好中午吃的不如何油腻,曲悠槿看向白给,果然它已经在翻着白眼扣喉咙了。
白给突然的动作吓了众人一跳,实在是它突然发作像是发了恶疾。
曲悠槿赶紧伸手去抚着白给的背,暗暗将精气送到白给体内,安抚它躁动的肠胃。
这个点儿,花楼虽然不正大光明营业,但也是有人走动的,一见几个穿着捕快便衣,腰间还挂着大刀的几人,马上有人去喊了妈妈来。
“瞧,几位爷来的赶巧儿了,姑娘们都独处着呢,不知爷几个是想寻些什么样儿的姑娘?”
说话间,妈妈就看了一眼曲悠槿,眼底有些莫名的幽光,瘆人的紧,曲悠槿往旁边的许熠身后躲了躲。
来这儿的客人什么样儿的没有,带人来玩的更刺激的也有,妈妈什么没见过,笑眯眯的就要将他们带上楼。
在许熠快要控制不住怒火前,谭文隽赶紧上前,取出捕快文书,“衙门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退下。”
花楼妈妈这才终于知道,来了惹不起的人,一脸的白面抖了抖,掉下了一层糊子,“啊这,大人,咱家也算本本分分做生意,这……”
妈妈再不敢乱用轻浮的目光看这几人了,手里挥舞的手绢捏在手里打了几个卷,有些紧张。
谭文隽又道:“你只吩咐,让所有人待在自己房间,不要出来就行。”
妈妈赶紧招手,让身边跟着的丫鬟去通知下去,又陪着笑脸,“爷,您看,还有什么吩咐吗?”
谭文隽:“你也回去,无论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唉,唉。”
妈妈讪讪笑着,提了裙子就跑了。
许熠这才看向白给,“找人吧,不要死了。”
得了允许,白给又低了头,细细的开始嗅着味道,众人就跟在它身后上了二楼,随后就见白给支起身体,用两只前爪推开了一间房门。
除许熠外的四人都下意识的揉了揉眼,他们想象中的,‘嗷呜’一声破门而入化为泡沫。
果然,这是同僚,以后最好还是把它当人看。
呵呵,好难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