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妹妹还有些羡慕的看着哥哥,焘哥儿还有些羡慕的看着哥哥,说以后长大了要做哥哥的小跟班。
哥哥也笑着点头说好,嘴里刨了两口饭。
骗子!
哥哥是骗子。
莆哥儿眨巴眨巴两下眼睛,眼眶有些发红。
怕被人瞧见,所以埋着脑袋吃饭。
方有洺没有注意到弟弟的不对劲,吃完饭他擦了擦嘴,说有事就出门去了。
有事也是真有事。
今日他要跟着他的“靠山”赵管长去见什么女学的管家,一般这赵管长都要玩一中午的牌,然后等到未正(下午两点)才会出来。
但他一般在未初就要到那里去候着,所以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得赶快赶过去。
方有洺快步走过去,刚好看到赵管长从里面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他心里有些发紧,心道不好,今日怕是要受罪了。
果不其然,他赶紧上前讨好般的说:
“赵管长,您……”
“啪!”
方有洺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他有些耳鸣,偏着脑袋眼睛有些发黑。
“管长息怒管长息怒。”
嘴角有些腥甜,他都不敢擦,低着头弓背哈腰的给面前的男人道歉。
赵管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胖男人,身穿着黑色布衣,腰上缠着一圈青色的腰带,嘴边的八角胡高高的翘起,嘴里骂骂咧咧不停。
“耽误了爷的事,臭流民你赔的起吗?等会儿去见那寻鹭女学的管事,要是这差事谈不下来,你就哪来的给我滚哪去,贱骨头就是贱骨头。”
方有洺连声道歉,赶紧献计。
“赵管长,是小的不是,您消消气,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您听我说,我有一计,保准能谈下来这个差事,且听我慢慢道来。”
赵管长今日约了哥几个玩牌,没想到运气背输了钱,眼看着越输越多,便想了个法子溜了。
心里不舒服,一见方有洺来了,便趁此发落了一番。
看见方有洺像条狗一样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他心里又涌起了诡异般的舒畅。
他可是知道这些被流放的人,从前家里都是当过大官的富家子弟,同他们这些边关的差役那是天差地别。
他或许在曾经的这些人眼里连个提鞋的都比不上,但现在自己却能随意主宰他们的生死。
就是这个倍爽。
赵管长如今在同僚里面混的最好,也最得上司器重。
原因无他,身边有个得力助手为他出谋划策。
他自己脑子不聪明,有什么事全靠方有洺出招。
一边他靠着方有洺混的风生水起,另一边他又心里嫉妒他。
复杂的情绪纠缠,赵管长心情不愉,也不想给方有洺好脸色。
冷哼一声就抬步走了,方有洺在他的背后用手指擦了擦唇角的血,抬步跟了上去。
等到从一间屋子再次出来,赵管长的脸色由阴转晴,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他提着手里的荷包,摸了摸里面的形状,顿时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那黄黑的牙齿裸露,配上坑坑巴巴的脸,瞧着像只癞蛤蟆一般。
“小房啊,这次多亏了你,咱们拿下了这事。”
“不敢当不敢当,全是看在赵管长您的面上,不然别人哪里肯听我说这些。”
这话既肯定了他自己的本事,又奉承了面前的管长,方有洺神色恭谦的说着。
赵管长深有体会的点头,那可不是,要不是自己,这起子流民哪能见到这样身份的贵人。
他想从荷包里面掏些东西赏赐,这点事他还是懂得的。
要想让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
吃多吃少,都能跑。
掏了掏,他有些肉疼。
想了想,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小串铜钱,约莫有二十几文。
方有洺伸出双手捧着,弯着身子不断地笑着道谢。
“哎哟,赵管长您真是太大方了,还给小的赏赐这么多钱,赵管长您可真厉害,要是其他管长,可不如您呢。跟着您,小的算是上辈子做了好事,才有了今天这福气。”
好话像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响起来,赵管长原本拿钱的心痛也消散了些许。
他拿了一点钱,却被供的像是皇帝一样。(有人懂我的梗吗?)
看到方有洺感恩戴德的模样,赵管长心里不屑,十分鄙弃这种贱民。
这些钱,都不够他中午输的零钱,却成了他们的“上帝”。
爽啊,爽。
哼着小曲,他摇摇晃晃的找人玩牌去了。
方有洺等到赵管长走的见不着人影后,嘴角扯了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副模样是回不了家了,免得他们担心。
心思一转,他拿着刚刚的赏钱,取出两文钱买了五个大黑馍。
“没有篮子你怎么拿?”
方有洺准备怀里揣四个,自己吃一个,平时他就这么干的。
准备拿馍的手一顿……
买完东西他直接去了六叔家,此时正是大街小巷做晚饭的时候。
钥匙已经给了六婶,但是他手脚灵活,这里的屋墙很矮,他一个跳步就翻过去了。
下午他回来的时候还早,在巷尾的时候,遇到了三两个陌生人。
他们身上的气息很危险,方有洺绕了一个圈子,并没有直接回去。
等到他在周围看了看,没有人后,才回去。
那些人还在找他,可得小心行事为上。
否则谋算不成,还连累了家里人。
方有洺放下梯子,一步一步往下走。
地窖的入口板合上,下面变得很黑,方有洺好一会儿才适应。
他第一时间就往人躺的地方看去,这一眼让他心里狂跳。
那里原本该躺着的段小将军,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