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艾晴包扎好伤口,换上了平民的衣裳,收拾得妥妥当当,干干净净的。带着漠北王赏赐的物件,直接搬到漠北王赏赐给她的宅子。
走前还特意走了一趟浣衣局,“艾晴小姐这是脱离奴籍了,以后过好日子可千万别忘了我们啊。”
“我就说嘛,艾晴公主从小跟在大王身边长大,大王怎么能真舍得艾晴小姐在咱们这地方呆一辈子。”
“早晚都是要回去的,听说那位婉兮公主在中原长大,言行无状又娇滴滴的,怎么能跟艾晴小姐比,说不定哪天大王想通了,继续把艾晴小姐养在身边。”
……
耶律艾晴听着这些恭维她的话,尤其受用。
见巴图那意思已经确定漠北王储留给林婉兮了。
不过是一个王储位置罢了,季筱曾经可是说过,代国宝藏可是比漠北值钱多了。
萧逸尘虽说是假谋反,也定然知道一些代国宝藏的秘密。
漠北王赦了她奴籍身份,她便可以自由出入漠北。
到时候林婉兮不在萧逸尘身边,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补上林婉兮的空缺。
耶律艾晴把漠北王赏赐给她的一些小物件,分给浣衣局的丫鬟一些。
耶律艾晴抵达新宅子,站在门口,抬头看去。
“这怎么没有匾额?”
门口光秃秃的,只有几块石头,和她心中想像的高门大院有些出入,门口冷冷清清,看起来有些萧条,站在这里甚至能感觉到从院子里带出来的阵阵阴风。
站在耶律艾晴身后的宫人恭敬答道。
“回艾晴小姐,大王说了小姐有伤在身,宜静养,特意选了这幽静宅子,艾晴小姐可千万不要拂了大王的好意啊。”
耶律艾晴狐疑半晌,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宫人把一应物件放置在院子里,转身出去。
“咣当!”一声,厚重门板合拢,紧接着是锁链碰撞发出的叮当脆响。
耶律艾晴正哼着小曲,拿起一枚点翠花钿,放在手里把玩,心里琢磨明日带着这些东西去投奔萧逸尘,听到锁链上锁的声音,心里咯噔一声。
她顾不得欣赏赏赐之物,赶紧拍门。
“大胆,你们这些狗奴才要干什么?干嘛要把我的门锁起来,马上打开。”
“艾晴小姐这也是大王的意思,大王说了艾晴小姐既然要静养,就不能有旁人打扰,大王这也是为艾晴小姐好。”
宫人不紧不慢,听着恭敬,却字字都像是扎在敏感神经上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到耶律艾晴耳朵。
静养?
这不就等于是把她软禁起来了!
本就惨白的小脸又白了几个度,眼底缓缓爬起希望幻灭后的绝望。
“不行,不可以把我关在这里,我要见大王,放我出去。”
耶律艾晴奋力拍打门板,急得眼圈都红了。
“咣当——咣当——”
无人回应。
门外宫人办完了差事,对合拢的门板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
耶律艾晴鼻涕眼泪灰尘糊了一脸,哭喊得脱力,顺着门板滑坐在地。
*
漠北夹道
林婉兮抹了抹眼泪,她是真没想到老头能让她跟着萧逸尘回去,她以为这辈子都要困在漠北了。
昨日萧逸尘跟她说,要带她走,她还以为萧逸尘突然开窍转了性子,要带她私奔呢。
过后还亲自去找巴图求证,没想到是真的。
真是又开心又难过。
巴图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此时也是泪眼汪汪。
“说好了啊,一年回来一次,一次住半年。”
漠北距离上京往返一次至少一个月,一年一次谈何容易,林婉兮答应得痛快,鼻音“嗯”了一声。
巴图嘱咐半天没什么说的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我死了,你可得回来奔丧。”
“嗯,你放心,我一定提前回来。”说完感觉不对劲,趁着巴图没反应过来,林婉兮赶紧纠正,“一定尽快回来。”
至于那个耶律艾晴,林婉兮私下问过裴邱。
巴图的确是赦免了耶律艾晴的奴籍,还给她分了一处宅子。
和萧逸尘分析的一样,巴图早识破了耶律艾晴的企图。
当时情况耶律艾晴救了林婉兮,众口铄金,那么多人看着,总不好直接处死耶律艾晴。
巴图以退为进,假借赐宅子,赦奴籍的名义,把耶律艾晴软禁起来。
林婉兮自知误会巴图,做了好多火锅锅底料留给巴图,当做赔罪。
那枚象征漠北至高权利的虎头扳指,又伪装成黑糊糊的黑丸,塞进她的荷包里。
巴图私下告诉过她,上京有漠北的探子,她可以凭借这枚扳指,随意调用。
平常父女俩吵吵闹闹,面对分别,难免不舍。
萧逸尘望了望天,太阳逐渐爬到正上空,提醒道。
“时辰差不多,该动身了。”
巴图用袖子抹去眼泪,拍了拍萧逸尘肩膀,指尖用力捏了捏。
“别忘了昨日本王和你说的。”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谨记于心。”
拜别之后,一行人马浩浩荡荡,朝南驶去。
林婉兮坐在马车里,看着车窗外一望无际的漠北草原。
马车已经走了一段路,还没从和亲人分离的情绪中缓过神,心绪惆怅万千。
“累了就歇会。”萧逸尘见林婉兮情绪低落递给她水囊。
为了照顾林婉兮,马车铺了好几层褥子。
林婉兮喝了一口水,顺势躺到褥子上,想到和巴图分别时的情景,萧逸尘和巴图眉来眼去的,感觉这两人有事瞒着她。
“昨天我爹和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