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传来温令拒绝的声音,“不行,后脑勺有伤口,再坚持一段时间吧。”
“不要,头发都发臭了,还有一股血腥味,我闻着睡不着。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洗了。”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房门被猛地从里面打开,温令蹙眉看着他,“你不要任性,万一碰到伤口化脓了怎么办?”
傅汀尧上前拉她手腕,笑眯眯道,“这不是有你帮我吗?”
温令不赞同,但拗不过傅汀尧卖惨坚持。
看他确实一直想要拿手去挠的样子,温令妥协了。
结果傅汀尧懒洋洋趴在浴缸边缘,温令则仔细扒拉开着被血凝固的头发,这一瞧,温令心也跟着一疼。
伤口上缝痕交错,周围血都凝固了,头发也粘在一起,混合着浓浓的血腥味。
想到车祸时推开她的那一刹那,温令声音柔软无比,“得剪掉一点头发。”
傅汀尧满不在乎,“剪吧,剃光头也成。”
顺着他的话想了下他剃光头的样子,温令还是摇了摇头,“没必要,就剪伤口周围的部分。”
温令拿来剪刀,替他把伤口周围的头发剪掉,然后小心翼翼地用生理盐水清理了伤口,又把周围的头发用温水洗去凝固的血液。
虽然比不上日常洗头,但为了避免伤口感染也只能先这样。
洗头的时候,傅汀尧忍不住去看她仔细温柔的眉眼,像是在做一件专注的事情。
白色灯光下,是她平静的面容,抿紧的粉唇,这一刻,傅汀尧竟觉得她有几分夺目的漂亮。
他身体起了异样,但还是很轻易地克制了下去,难以克制的是心头的悸动。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心跳得想要从嗓子口冒出来一样。
“好了。”
温令替他擦干头发上的水滴,“等自然干了再睡觉。”
“嗯。”
傅汀尧嗓音喑哑的应声。
温令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放下毛巾后就要出去,却被傅汀尧一把拉住。
她狐疑转身,却对上他棕色瞳孔,那里闪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芒。
温令心跳陡然加速,刺激得她想要逃离。
“你为什么躲着我?”
仔细听,他声音里除了不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温令心虚,“我没有躲。”
“是么?”
轻佻的尾音像钩子一样吊着温令的心神。
她垂眸“嗯”了一声。
见她不承认,傅汀尧也没有逼她,放了手,先一步走出浴室,走了一步又停下,转身朝她努努下巴,“既然没有躲着我,那帮我煮碗面总可以吧?”
对上他直视的眼睛,温令避无可避。
她微微叹了口气,“好。”
一碗再简单不过的阳春面,上面撒了几粒葱花。
温令只是交个任务而已,她厨艺不算好,尤其是中餐。
她虽然喜欢吃,可不会做。
家里厨师做的和中餐馆的味道也不一样,唯一念念不忘的是小时候有一次陪妈妈回江南,吃上一碗阳春面让她记忆至今。
回来后她偶尔让厨师做,却始终做不出那家店的感觉。
她为了偶尔能解馋,求着温母向老家人讨要方子,温母没办法只能托人去那家小店要了制作方法,后来温令跟着方子做了无数遍,才能做成这唯一拿得出手的厨艺。
傅汀尧也没想到这再简单不过的一碗面能这么上头,一碗下去竟然意犹未尽。
“再做一碗吧?”
温令却无情拒绝,“晚上吃多了积食。”
傅汀尧得寸进尺,“那明天早上?”
大概是因为记不起以前,眼前的傅汀尧似乎多了几分少年气,棕色的瞳仁期盼地看着她,让她没有力气拒绝。
一个“好”字就这么说出了口。
傅汀尧抬手摸了摸法定,笑嘻嘻问,“你对我真好。我们以前到底什么关系啊,真不是男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