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首见荣云施展拳脚,一时间瞠目结舌,自语道:“竟不知,云弟武功如此强悍!”
端木郎道:“阁下究竟是······”
一言未尽,呼地一股热意袭来,只见荣云掌心运火,竟如火炉当头盖下,端木郎神色一紧,双掌齐齐推出,径向黑色火球拍合而去。
方一抵挡,顿觉莫大之力逼迫而来,双掌生疼,几近难持,荣云双脚生风,快速逼近,黑火化掌,疾如迅雷!
端木郎一挫未缓,只得仓促抵挡,方始接下,身躯再受微挫,如此一来,连连落得下风,眼见便是破防。
荣云双掌越攻越快,火势越蓄越猛,端木郎对接三十招余招,已然叫苦不迭,自知绝非此人对手。
荣云每出一掌,便将端木郎震退半步,数十掌下来,端木郎连连退出二十米外,四下民众也纷纷随之退了出去,吴正见状,扶起墙壁也缓缓跟了过去。
端木郎双掌奇疼,暗自咬牙隐忍,倏然一记转身,倒纵数丈开外,双手连点,数十枚坠神针激射而来,瞬间袭至荣云面前。
荣云顾盼自得,身躯微微左避,而后轻轻右摇,将那银针俱数避开。
端木郎惊悉不已,心道:怎的又是一个怪胎,避我神针全然不费吹灰之力!
我鸩仙教素以坠神针闻名,却是此次下山,为何连吃亏欠,那小道士避远不避近,如此也就算了,却是他为何相距两丈,竟也能如此游刃!
荣云听觉奇敏无比,其张本便连他自己也是不知,其实乃是荣云先前修炼龙波音功心经使然,于四下细微音波也可察查。
现下他双眼失明,听觉更有增无减,舆车秋毫俱是无差,银针袭来有声,自也奈他不何。
神驰目眩之际,荣云一闪即至,右手带出,拳风呼荷,端木郎如沐劲风,憬然惊觉,右掌施为,如受狂澜倾泻,一个不敌,胸口已然中招。
肺腑剧颤,噗地一口鲜血喷吐而出,须臾之际,荣云左拳又至,拨开鸩仙掌,再是落于其胸。
荣云且攻且进,瞬间已有五掌拍在端木郎胸口,一掌下去,端木郎便吐出一口鲜血,五掌下来,连连吐出五口。
端木郎身体横飞,重重砸在街墙之上,一时间再也没了还手余力。
吴正见状直不敢信,饶是此人双眼失明,端木郎也接不过他百招,其武功当远胜自己韩师叔,他究竟是何来历,五门之中,为何从未听闻荣云这个名字!
荣云几步来至端木郎跟前,端木郎心有畏惧,不禁缩向墙角,五脏肺腑如被震裂一般。
端木郎气息奄奄道:“这······这世间能将九离神火使得如此出神入化者,也······也不过寥寥数人,你绝非黑扇戏子,亦非红翼轻蝉,更······更不是黑火神君,你究竟······究竟是谁!”
荣云愤然道:“这世间?没错,在你们眼中,我早就已经死了!”
听闻此话,端木郎不禁愕然,双目直视荣云黑纱,心道:他此话是何意思,早已死了,又是指代什么?
再想片刻,神色猛然一惊,双眼凸出,一颗心直难平息,哑然道:“你······你······你是······”
他大张嘴巴,嗫嚅良久,也没能说将下去,荣云嗤之以鼻,接道:“没错,我便是银面阎罗!”
听闻此话,端木郎大脑嗡地一鸣,双眼也好似昏黑了下去,重重喘过几息,勉强恢复神志,期艾道:“你······你······你为何没死!”
两年前,端木郎受师门之令,追杀重伤在身的银面阎罗,虽未得手,却以失复散伤其双眼,嗣后不久,便闻银面阎罗被正道围诛于山西河津无基崖之上。
奈何银面阎罗隶属天火教,教内众人俱面具掩脸,且不以姓名示众,虽有交手,端木郎也未睹荣云真容,此时荣云又黑纱遮面,端木郎更识出不得。
黑纱之下,荣云双眼直欲冒出火来,近前一步,道:“听你话内语气,我未死,实不令你遂心啊!”
端木郎惊疑更增,道:“你······你又为何会现身此地!”
荣云再近前半步,已然来至端木郎跟前,道:“我来,正是为了寻你!”
端木郎不可置信道:“寻我作甚?”
荣云道:“我问你,两年前,你为何杀我!”
时隔许久,再将此话道出,荣云心中仍是怦怦激动,杀害自己之人便在眼前,仅相隔咫尺之距,今日,自己终克得知两年前所发生的真相了!
端木郎听后不禁一愣,寻思:他为何有此一问,正邪两道为何杀他,他难道不知吗?自己于此事也颇为好奇,奈何师傅不言片语,只役使自己动手杀他!
端木郎如实道:“我······我······我不清楚!”
闻言,荣云怒火更盛,忽地伸手探去,端木郎举臂抵挡,荣云五指发力,扯起他臂膀便捺在了后背,端木郎头颅触墙,剧痛难抑,不禁发声哀嚎。
荣云怒道:“你说是不说!”
端木郎生受道:“我当真不知,让我说什么!”
荣云怒发冲冠,杀气逼人,右手发力,端木郎臂膀登时断为数截,他一个禁受不得,昏厥于地。
荣云一脚踏上,踩在他胸口,端木郎顿受大力,复又醒来,双眼无神,对视着跟前荣云。
荣云森然道:“我再问一遍,你说是不说!”
端木郎痛心疾首,今日受他钳制,极尽凌辱,此一生也未有如此遭遇,眼下却又无可奈何,未保全性命,只得道:“要杀你的······又非我端木郎一人,我也不过奉受师命,还请阁下······饶我性命!”
荣云抬起右脚,端木郎得喘大气,不住猛吸,却是下一刻,荣云一脚又踩在了他断臂之上。
端木郎顿时间热汗满身,嗥叫悲惨,远处吴正嗔目结舌,如何也不敢信,那日里倾盖如故的云弟出手竟如此狠毒,俨然如魔教行径一般残忍!
荣云道:“你所受苦痛犹不及我当初万一,还配向我讨饶!”
端木郎又痛又气,银面阎罗冰冷无情,杀人如麻,他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真副实。
荣云继续道:“快说,你为何杀我!可是鸩仙教同天火教有何私怨,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