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梵走了进来,看到凌怀洲阴冷的表情,立马正经起来,“禀报殿下,那两个人一个是承惠将军的儿子李同伟,一个是引着祈公子去桐花台的小黄门,他们的计划是打晕祈公子给他点上催情香,然后李同伟玷污祈公子,之后让小黄门去露台揭露此事,说是祈公子勾引的他,但祈公子提前醒了,打晕了李同伟,又把在门口把风的小黄门拖进了屋里逃跑了。”
“幕后主使是谁?”凌怀洲缓缓攥紧了手,凤眸迸发出怒火。
“李同伟声称是在上次宴会上见过祈公子一面,生出了这龌龊心思。”
凌怀洲的眸色恢复了淡然,似乎能洞察一切,“你觉得是真话吗?”
夜梵的手微微颤抖了两下,“用尽酷刑,仍未改口。”
“下去吧。”
“属下告退。”夜梵退出了殿内,抬手看了看手心的冷汗,仰天长叹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痛色。
深夜…
夜梵坐在床边穿着衣服,语气平缓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完了,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恭亲王侧身看着他,手指绕着夜梵的头发,捧到手心嗅了嗅,“好。”
夜梵闻言一顿,似乎是有些意外他的话,然后继续穿衣服。
“若是太子知道你爬上本王的床,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
夜梵没有回答他的话,起身离开了房间,恭亲王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头下,阖上双眼,嘴角缓缓勾起。
殿外,夜梵看着凌怀洲站在院中,眼睛还是那般淡然,逐渐与13岁的少年重合。
“你们是第一批锦衣卫,无论出身,无论年龄,全部都是从小旗做起,你们是大楚的刀,万民的眼,目之所及,剑之所向,我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们当中会有两个人替代他俩站在我的身边,我期待着那一天。”
夜梵收起所有的思绪慢慢走过去,只觉得每一步都十分沉重,“殿下…”
“回去吧。”
预想的盛怒并没有来,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生气,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切。
是…失望吗?
这一夜,注定无眠…
凌怀洲也失眠了,在思考对祈年的感情,友情真的可以走到这一步吗?
答案显而易见!
凌怀洲自认为是一个毫无感情的系统,成为人以后,其实他有在刻意模仿曾经的宿主,遇到事情完全可以做出最准确的判断,这些年,他伪装的很好。
可在这伪装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父母的关爱。
如今与祈年有了越来越深的牵绊。
我对他早就超脱了友情,好朋友,是不会上床的。
在这本书里过完一生,我依旧是系统,可祈年却成了冰冷的文字,漫长的岁月里,我又该何去何从?
我们注定没有结果…
为什么天书大人不带着记忆进来啊!
这种痛苦,谁能懂!
接下来的几天,祈年总是看不见凌怀洲,刚开始还好,后来就越来越不对劲儿。
他在躲着我!
可奇怪的是,夜梵好像也被冷落了。
“王生。”祈年坐在树上,对着走过来的王生吹了一下口哨,像极了登徒子调戏良家小姑娘。
王生缓慢的走过去,每次见到他,除了害怕就是恐惧,但有十九在,都好说,“祈公子,有何贵干。”
“上来。”
王生四处看了看,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啊?”
梅十九二话没说,提着他就飞了上去,王生惊魂未定下才后知后觉的抱住树干,吓得直打哆嗦。
祈年坐在横生的枝节上,看着他,“你的太子伯伯这两天在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啊。”
“那你帮我去打听打听。”命令的口吻。
“如果我说…不愿意,会怎样?”
祈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威胁,“不怎么样啊。”
梅十九将剑横在他们中间,“有我在,他做不了什么。”
“我真的什么也不干,你就去帮我看看他在做什么就成,事成之后,我送你一头小狼怎么样?”
“我要狼做什么?”
“你胆子这么小,养狼能壮胆。”
王生眨了眨眼睛,“真的?”
“当然,狼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
“应该是狗吧。”
“狼狗不分家,快去,我送你一头品相好的狼,让你同窗都羡慕死。”
王生心动了,连连点头。
梅十九带着他又飞了下去,王生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而后离开了院子。
夜梵站在房顶上,语气冷淡道,“你挺会指使人啊。”
祈年重新躺下去,双手枕着头,“你怎么得罪他了?”
“没有。”
祈年眯了眯眼,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事儿还不小啊。”
夜梵没再同他说什么,飞身离开了房顶。
太子殿下在用政务麻痹自己,可苦了凌兆了。
“儿啊,我们这次是出来玩的,不是换一个地方批奏折啊。”凌兆生无可恋的看向已经退休的老父亲,太师椅,紫砂壶,小叶紫檀,按摩棒,好不惬意,“父皇,管管啊。”
太上皇连眼皮都没掀开,“莫要烦朕。”
凌怀洲坐在凌兆的对面,将一份奏折递给他,“父皇,关于轻徭薄税的政策,儿臣已经写的十分详尽,之前大楚有战争,不得以才征重税,如今已经国泰民安,百姓也该安居乐业,休养生息,您看一下。”
凌兆一头栽倒在龙案上,“到底是谁!”
“王生。”
太上皇倏地睁开眼睛,和凌兆一同看向凌怀洲。
凌怀洲解释道,“这观点是王生提出来的,儿臣觉得那孩子甚为不错,小小年纪就懂民生疾苦,还挺提出自己的见解,多加培养又是一个栋梁之材。”
太上皇重新闭上眼,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凌兆一口气堵在胸口,“朕想问的是,谁把你变成了这样,祈年?”
凌怀洲垂下眼眸,继续翻阅奏折,“不是。”
太上皇缓缓勾起唇角,欲盖弥彰哦。
凌兆冷哼一声,“也就只有他能牵动你的心绪,他野性难驯,做人做事都带着几分邪气,正好就是你这种方正之人的克星。”
“真不是。”凌怀洲继续否认,“此次秋围的主考官该定了,父皇您觉得谁比较合适?”
凌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