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舟知道韩知府派了人跟着他们,这几日他倒是陪着阮棠将江城好吃,好玩的逛了个遍。
当然,少不了到自己的商号去,顺便约万通的掌柜喝了个茶。
他们出门,袁子华也能在客栈安心养伤,并未伤到骨头,他身体又好,养几日差不多就能痊愈。
“其实,想让金矿的消息曝光倒也不难。”阮棠道。
贪婪会让人生出不该有的欲望,甚至罪恶。
是崔家先不拿百姓的命当回事的,也不能怪她狠毒。
阮棠拨了下茶盏:“百姓难道想穷一辈子,不想发财?”
若设计让百姓发现金子,当江城发现金矿的消息传开,至于是在江城何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金矿。
到时朝廷以整顿为名,停查所有矿区,崔家只能配合。
停查之时,再让百姓鸣冤,死了那么多矿工,总有家属咽不下这口气。
事情闹大到不可收拾,崔家想将功折罪,她让他自己上缴金矿。
冬日虽冷,但此时阳光却正好,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阮棠未施粉黛的脸上,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堪比上好的羊脂美玉般细腻。
这世间长得美的女子很多,聪慧的女子也不少,可既美貌又聪慧的女子却是万里挑一,他何其有幸。
凌舟注视着她,眸色漆黑,嗓音清哑:“娘子如此聪慧,实在让为夫汗颜,以后我要靠娘子罩着了,娘子要好好保护我。”
“那得看你如何表现了!”阮棠喝了口茶俏皮道。
“我昨晚表现如何,今日我更努力些?”凌舟凑近阮棠,眼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炙热。
阮棠闻言,脸颊热了热,攥起拳头就往男人肩膀上锤了一下。
“你要不要脸?”
“我要什么脸,你的就是我的!”凌舟一脸坏笑。
阮棠想要离他远些,可身子还没离开就被一双手臂给牢牢桎梏住腰部。
凌舟自然不会在这里胡闹,顶多说几句让阮棠面红耳赤的话,想看她害羞的模样罢了。
“这事需得谨慎安排,万一动起手,百姓手无寸铁,只怕吃亏。”阮棠也有顾虑。
但这次子华受伤,她作为师姐,无论如何也要替他讨回来。
“这个放心,我让荆城拿了我的令向冯刺史借兵,到时由他们扮作百姓混在其中保护百姓。”凌舟道。
他之前也想到此处,只是棠棠这个办法更高明,也更有杀伤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崔家践踏百姓性命在先,就该让他们尝尝反噬的滋味。
袁子华伤好那日,几日一同拜访公孙先生,公孙先生见到袁子华自是喜不自胜,问起书院情况。
公孙先生离开书院多年,但依旧想念当初一起创办书院之时的时光。
难忘啊。
“老师常常提起先生,若不是她老人家从不出远门,早就要来拜访先生了。”袁子华道。
公孙先生点头:“老夫倒是听说你退出师门,已入仕途,来江州可是有公干?”
他们醉心做学问,其实是不喜官场这套的,但袁子华不同,他亦是华先生得意门生,只是不做学问可惜了。
“不瞒先生,我为矿场之事而来,亦为先生而来。”袁子华恭敬道。
公孙家是大族,虽比不得崔家此等门阀,但在河东道亦是有声望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要扳倒崔家,还需当地望族相助。
公孙先生摸着胡子,有些犹豫,公孙家并不想掺进朝政,扳倒崔家便是如蚍蜉撼树,谈何容易啊。
“先生,我们读书难道只为了做学问,读书的本质又是什么?若不能改变世道,改变不公平的规则,我们读书的意义又何在?求先生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