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忆仙咬着牙踏出房门左右转头想寻找对方,况拾玖上前讪讪一笑,解释是自己打扫的卫生。
“你!你——哎……”
左忆仙无奈摇头,他转身回到寝室里把装备脱下,重重躺在一张下铺的潮湿的木板上,其余的队员大多数面带微笑与况拾玖点点头,走进室内和左忆仙一样,脱掉头盔、铠甲后倒在床上,他们不想去计较况拾玖对或错,毕竟以后都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事情不做也做了,计较已经毫无意义。
“你好!况拾玖,我叫黑子!”
队伍最后是一个身高仅仅一米六的名叫黑子的少年,黑子有着麦色的皮肤,而那双眼睛就像夜空里闪烁的明星一样闪亮,他咧着雪白的牙齿朝况拾玖伸出友谊之手。
“你好,黑子哥!”
况拾玖双手抓着对方的手轻轻摇晃。
“客气了,你叫我小黑子就行!”
“你在这有两年半了吧?”
黑子一愣,就像找到知音一样。
“你怎么知道?不过别看我来了两年半,然而相对于他们来说,我依然只是一个新人。”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况拾玖心里直嘀咕——两年半是瞎蒙的,但他那热情劲却是新人才有的,老油条看惯生死,对况拾玖的到来并不会感到特别的激动。
“况哥,我先休息,等会儿醒来我们再聊——对了,队长刚刚介意你打扫卫生是因为水来之不易,我们这没有地下水,全靠受伤暂时无法上战场的兄弟们去运回来,所以你以后千万别再浪费水了。”
“原来如此!谢谢黑子哥提醒!”
“得,我去歇会儿了!”
黑子笑着与况拾玖挥手,他找了个床铺,躺下去不到半分钟便打起了呼噜。
“有这么累吗?”
况拾玖自言自语道,随后他把那些那些原本想拿去洗的臭熏熏的衣服放回了室内,况拾玖没有午休的习惯,随后独自去马厩那牵了一匹马出来练习骑马,期间他看见马夫们把一匹匹马牵走,一队士兵骑着它们踏着尘泥飞扬朝着远方而去。
……
半天一晃而过,胯下生疼的况拾玖独自在营地里转悠,胯下的黄鬃马早已送回马厩,就在况拾玖百无聊赖之际,他看见一个士兵带着段小染与孤狐、方泉三人从大门进来,三人合力推着四轮小车,小车装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木桶。
“小染!”
况拾玖一瘸一拐朝走了过去。
“阿弥陀佛,这不是况老贼吗?才多久没见,这么拉啦?”
孤狐取笑道。
“拾玖!”
段小染看见况拾玖如此狼狈,弃车跑到他跟前问发生何事,况拾玖解释骑马造成的。
“我看看,你脱下来我看看!”
“别!这里很多人!”
况拾玖慌忙止住段小染扯裤子的动作,后面的孤狐与方泉哈哈大笑。
“别闹了!他们还饿着肚子呢!”
那位领头士兵面带怒色朝着段小染说道,段小染赶紧回到小车原来的位置与另外两人继续推车,况拾玖想帮忙,奈何有心无力。
“咚!”
铜锣被敲响,不过这回并没有任何其它声音出现,况拾玖正疑惑,却见宿舍多个门打开,士兵们鱼贯而出朝着饭堂方向而去,其中就有十三队,况拾玖与队友一起围坐在刻着“拾叁”的大圆桌旁,他看着狼吞虎咽的队友们,不禁好奇问旁边的黑子为何如此。
“吃快点,不然突然喊到我们出战,我们就没时间吃了!”
“饭只能一碗碗吃,想多吃只能快点吃完再去饭!”
“每一次出去都不知道要支撑多久,所以能多吃就多吃!就算死,也做个饱死鬼!”
况拾玖左边的黑子和右边的左忆仙一人一句解释道。
“咚!”
饭堂里正风卷残云的士兵们听到鼓声,顿时竖起了耳朵。
“十七队回营!十三队做好准备!”
“嘭!”
左忆仙捶了一拳圆桌,他三除两下把大碗里的饭菜吞下,大手一挥,其余吃完的还没吃完的士兵们纷纷跟随他而去,仅仅吃了半份饭的况拾玖呲着牙跟在队伍身后,他们刚刚出饭堂的大门,马夫已经牵着马朝他们而来。
“小黑子!照顾好况兄弟!”
“队长放心!”
小黑子拉着况拾玖站一边,等待队长他们上马。
“拾玖!”
段小染跑出来,她把止痛药和叶子包裹的饭团塞给况拾玖然后转身回去,这一幕令黑子好奇问她是何人,况拾玖如实告知,惹得黑子咬牙切齿,羡慕之余却又不屑,说自己城里的未婚妻吴瑶瑶貌美如花,这回轮到况拾玖好奇了,黑子见况拾玖好奇,骑上马与况拾玖一股脑儿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黑子原本住在城里,祖辈靠着手艺活养活了一家人,直到他这一代,黑子对雕刻并不感兴趣,想着父亲和哥哥健在,自己根本无须担心什么,于是他在城里该吃吃该喝喝,到了十六岁被家人安排个对象,哪料到天有不测风云,第二天他们接到王的单子,因为要求高,父亲与哥哥只能亲自去矿区挑选矿石,结果他们进入矿洞后,矿洞发生坍塌,两人没有留下一句遗言就撒手人寰,婚事也因此吹掉。
再后来,城里不养穷人,没有手艺的黑子坐吃山空,最终被扫出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