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漪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沓,手腕一翻,一张泛着淡淡金光的黄符便出现在掌心。
她口中念念有词:“吾符所至,吾影必随,瞬息千里,无物能阻。”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仿佛被一阵无形的力量卷裹,眨眼之间,已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符咒光芒逐渐消散。
时间紧迫,一刻钟后,苏漪抵达了目的地——郊外一片废弃的楼房。
几栋破败不堪的楼房矗立,周围被浓郁的黑气笼罩,连天色都因此变得阴沉压抑。
苏漪眉头紧锁,心中暗自评估:卦象显示的凶险绝非空穴来风,这股浓厚的煞气,意味着此地至少盘踞着一只百年以上的厉鬼。
这对兄妹到底在想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这种地方来?
但此刻容不得她多想,苏漪迅速调整状态,朝着那栋最为阴森的教学楼靠近。
刚踏入教学楼的大门,一股阴冷刺骨的煞气便迎面扑来。
空气中弥漫的丝丝缕缕黑气仿佛有了实体,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企图侵入她的身体。
苏漪冷哼一声,从容地从袖中抽出一张清气符。
轻轻一挥,符咒化为一道清流,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阴煞之气,开辟出一条前行的道路。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而熟悉的尖叫划破了寂静:“鬼啊!!”
那是沉凝的声音,听起来惊恐万分,位置就在三楼。
苏漪心中一紧,脚下的步伐瞬间加快。
为了尽快赶到沉凝身边,她毫不犹豫地取出一张跳高符,贴在腿上。
随着符咒生效,她可以跳一丈多高,每一次轻跃都能轻松跳好几层台阶,几个呼吸间,她已经稳稳地站在了三楼的走廊上。
一踏入三楼,苏漪的视线立刻被墙角的一幕吸引。
沉凝半蹲在那里,双手高举着两张黄符,仿佛那是她唯一的盾牌。
整个人颤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张惊恐的脸。
她的头低垂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有符,我不怕,我姐的符顶呱呱。”
然而,这份自我安慰显然没能持续太久。
不到半秒钟,她的勇气就像被寒风吹散的烟雾,瞬间消失无踪。
她突然尖叫起来:“啊,到底有没用啊!姐,姐,我的姐,救命啊!”
苏漪的目光越过沉凝,看到了她周围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数十根黑色的、形状如同扭曲树枝的东西,在沉凝四周缓缓滑动,宛如一群无声的幽灵,在黑暗中寻找着突破口。
它们的表面闪烁着幽幽的光芒,仿佛每一根都蕴含着无尽的邪恶与恐怖。
然而,因为沉凝手中的符纸散发出的淡淡光芒,这些东西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阻挡,不敢轻易靠近。
它们只能在离沉凝不远的地方徘徊,偶尔伸出一只“树枝”般的触手,试图试探符纸的威力。
看到这一幕,苏漪的心不禁一紧。
突然之间,那些周围那些形状如树枝的诡异之物彻底失去了控制,它们像一群被激怒的野兽,疯狂地攻击着沉凝手中的符纸。
符纸上的光芒在它们的猛攻下逐渐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咔嚓”一声,符纸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光芒骤灭。
就在这一刹那,那些树枝般的物体仿佛得到了解脱,它们瞬间变得狂暴无比,如同饥饿的蟒蛇般,疯狂地缠绕上了沉凝的手脚。
沉凝惊恐万分,她试图挣脱这些束缚,但那些树枝却越缠越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都勒断。
突然,“砰”的一声,沉凝被猛地吊起,悬挂在半空中,她的身体随着树枝的拉扯而扭曲,脸上满是痛苦与绝望。
那些树枝似乎并不满足于将沉凝吊起,它们开始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猛烈地拉扯。
沉凝的身体在空中来回摆动,仿佛即将被撕成碎片。
“啊,救命啊!”沉凝的尖叫声在空旷的三楼回荡,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姐,我的姐,救命啊!”
沉凝的眼中此刻盛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树条如同活物一般,尖锐的末端嵌入她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刺痛。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被这些诡异之物贪婪地吞噬。
在这一刹那,沉凝的心中涌现出一个冰冷的念头——自己今天,可能真的要死了。
她的思绪不禁飘回了之前,都是因为白绮梦的坚持,非要叫她出来看什么所谓的彼岸花。
难道这彼岸花真的如传说中那般不祥,带来了如此可怕的灾难?
想到这里,沉凝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怨恨。
眼泪终于忍不住地从眼角滑落,混合着恐惧与绝望。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绝望间,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女声。
如同一束穿透黑暗的光芒,带来了生的希望。
苏漪毫不犹豫地扔出了手中的五雷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黑暗,轰然击中了那些树条。
在雷电的威力下,那些树条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瞬间化为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沉凝大惊之下,身体失去了支撑,“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当她看到苏漪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直接挣扎着爬起来,扑入了苏漪的怀中。
“姐啊!”沉凝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庆幸。
沉凝一把抱住苏漪,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世家小姐的形象和气质。
她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声音都哭得沙哑了,但就是不愿意停下来。
她紧紧揪着苏漪的衣服,仿佛一松手就会再次陷入到之前的恐惧中。
头埋在苏漪的肩膀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姐……我好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沉凝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里满是惊恐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