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同福客栈里没什么客人,众人难得清闲,各自找着事儿打发时间。吕轻侯呢,坐在大堂的一角,手里捧着本书,时而看看书,时而皱着眉头冥思苦想,那模样别提多认真了。
过了一会儿,吕轻侯像是突然来了灵感,兴奋地站起身来,跑到柜台边,找佟湘玉要了纸笔,就开始在那儿奋笔疾书起来。
郭芙蓉凑过去,好奇地问:“秀才,你这又是写啥呢呀,这么起劲儿,难不成又想出啥大作了呀?”
吕轻侯推了推眼镜,一脸得意,“芙妹,我刚得了灵感,这写的呀,可是一首绝妙好诗,等我写完了,你好好欣赏欣赏,保管你听了赞不绝口呢。”
郭芙蓉撇撇嘴,“哟,就你那酸诗呀,每次听着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还绝妙好诗呢,我看呀,也就是你自个儿觉得好罢了,哼。”
吕轻侯也不生气,继续埋头写着,不一会儿,就写完了,他拿起纸,清了清嗓子,准备朗诵自己的大作,“咳咳,听好了啊,《春日客栈有感》:客栈春光别样娇,桌椅碗筷亦含情。众人笑谈江湖事,唯吾独品书中灵。咋样,芙妹,写得不错吧?”
郭芙蓉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呀,秀才,你这诗也太酸了呀,什么‘桌椅碗筷亦含情’,你这是闲得没事干,和桌椅聊天呢呀,哈哈哈。”
白展堂在一旁擦桌子,也跟着笑,“秀才,你这诗我听着咋这么别扭呢,咱这天天在客栈里忙活,哪有你说的这么诗情画意呀,你这是自己在那臆想呢吧,哈哈哈。”
吕轻侯一听,急了,“你们懂啥呀,这叫意境,懂不懂呀,我这诗里饱含着我对咱同福客栈的深厚情感呢,你们这些俗人,欣赏不来呀。”
正说着呢,莫小贝从楼上跑了下来,听到吕轻侯的诗,好奇地问:“秀才哥,你又写诗了呀,快念念,让我也听听呗。”
吕轻侯见有人愿意听,又来劲了,把诗又念了一遍,莫小贝听了,歪着脑袋想了想,“秀才哥,我觉得还行呀,就是有些地方我听不太懂,不过感觉挺厉害的呢,嘿嘿。”
吕轻侯一听,高兴了,“还是小贝有眼光呀,不像某些人,一点儿都不懂欣赏,哼。”说着,还故意看了郭芙蓉一眼。
郭芙蓉瞪了他一眼,“哟,就小贝夸你两句,你就飘了呀,有本事你把这诗拿出去给别人听听,看别人咋说呀,我估计呀,别人听了也得笑掉大牙呢。”
“哼,去就去,我还怕别人听不懂呢,我这就去外面念念,让大家都见识见识我的文采。”吕轻侯说着,拿着诗就往外走,众人好奇,也都跟着他出了客栈。
到了外面,街上人来人往的,吕轻侯找了个稍微宽敞点儿的地方,站在那儿,又清了清嗓子,大声念起了自己的诗:“客栈春光别样娇,桌椅碗筷亦含情。众人笑谈江湖事,唯吾独品书中灵。”
这一念,立马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大家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吕轻侯。
有个老头儿听了,笑着说:“哟,小伙子,你这诗写得挺有意思呀,不过这桌椅碗筷咋还含情了呢,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头一回听说呀,哈哈哈。”
吕轻侯赶忙解释,“大爷,这是一种拟人化的写法呀,意思就是咱这客栈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有着别样的韵味,饱含着大家的情感呢,您细细品品呀。”
老头儿挠挠头,“哎呀,我这粗人,可品不出你这高雅的东西呀,不过听着倒是挺新鲜的,哈哈哈。”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看了看吕轻侯手里的诗,不屑地说:“哼,就这也叫诗呀,平仄不分,韵律也不对,纯粹就是胡诌嘛,还在这儿显摆呢,真是贻笑大方呀。”
吕轻侯一听,脸涨得通红,“你……你懂什么呀,诗又不是非得拘泥于那些格律,我这叫创新,表达的是真情实感,哪像你,只知道墨守成规,毫无新意可言呀。”
那书生也不服气了,“哟,还创新呢,你这就是不懂装懂,胡乱拼凑,还敢说我墨守成规,有本事咱比比呀,现场作诗,看谁作得好呀。”
吕轻侯一听,脑子一热,“比就比,谁怕谁呀,你说吧,以啥为题呀。”
那书生想了想,指着街边的一棵柳树说:“就以这柳树为题吧,限时一炷香的时间,看谁作得又快又好,咋样呀?”
吕轻侯点点头,“行,那就开始吧。”说着,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构思起来,那书生也不闲着,在一旁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已经成竹在胸了。
众人在一旁围着,都等着看这场比试呢,郭芙蓉在旁边小声对白展堂说:“展堂,你说秀才能赢不呀,我咋觉得悬乎呢,他那诗本来就不咋地,这临时作诗,别到时候输得太难看了呀。”
白展堂笑着说:“哎呀,芙妹,输赢不重要,咱就看看热闹呗,不过秀才那股子劲儿上来了,估计也不会轻易认输呀,哈哈哈。”
不一会儿,一炷香快烧完了,吕轻侯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等香一烧完,两人几乎同时停笔。
吕轻侯先念起了自己的诗:“街边垂柳绿丝绦,随风摇曳舞细腰。好似佳人含笑立,惹得行人驻足瞧。”
众人听了,有的点头称赞,觉得挺有意境的,有的则还是摇头,觉得一般般。
那书生冷笑一声,也念起了自己的诗:“翠柳依依映碧空,枝枝垂下万千重。春风拂过添新色,婀娜多姿韵无穷。”
念完后,那书生得意地看着吕轻侯,“哼,怎么样,我这诗无论是用词还是意境,都比你那强多了吧,你呀,还是回去再多学学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呀。”
吕轻侯一听,可气坏了,“你这是强词夺理呀,我这诗哪里不好了,各有各的风格,凭什么你就说你比我强呀,我不服气,咱再比一首呀。”
两人正争执着呢,突然,从人群里挤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那汉子看着吕轻侯,瓮声瓮气地说:“哟,就是你在这儿作诗呢呀,我刚听了你的诗,啥含情不含情的,酸溜溜的,听得我浑身不舒服,你这人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找事儿呀,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下。”说着,就朝着吕轻侯走了过来。
吕轻侯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你……你想干嘛呀,作诗比试,愿赌服输,你这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呀,不讲道理呀。”
那汉子可不管那么多,伸手就要去抓吕轻侯,白展堂一看,赶忙上前拦住,“哎,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呀,作诗嘛,各有各的看法,你不喜欢可以不听呀,动手就不好了呀。”
那汉子瞪了白展堂一眼,“哟,你又是谁呀,敢拦我,我今天就是要教训教训这个酸秀才,让他知道知道,别老写些没用的东西在这儿显摆,哼。”说着,用力一推,把白展堂推得后退了好几步。
白展堂站稳身子,也来了脾气,“哼,你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呀,葵花点穴手!”说着,施展起轻功,朝着那汉子跃去,想要点住他。
可那汉子身强力壮的,反应也挺快,一侧身就躲开了白展堂的攻击,还反手一拳朝着白展堂打了过来,白展堂连忙躲避,两人就这么在街边打了起来。
郭芙蓉一看,着急了,“哎呀,展堂,小心呀,这人看着挺厉害的呀。”说着,也冲了上去,喊道:“排山倒海!”朝着那汉子挥起了手掌,可她那几下子打在汉子身上,就跟给人家挠痒痒似的,根本没什么作用。
那汉子被郭芙蓉一打,更生气了,“哟,还来个女的帮忙呀,一起上吧,我今天可不怕你们,哼。”
这时候,燕小六和邢捕头巡逻路过,看到这边有人打架,赶忙跑了过来,燕小六喊道:“哎,都住手,大白天的,在这儿打架,像什么话呀,都给我住手!”
那汉子一看是捕快来了,停了手,白展堂和郭芙蓉也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
邢捕头走上前,严肃地问:“咋回事儿呀,为啥在这儿打架呀,不知道这是扰乱治安嘛,说清楚呀。”
吕轻侯赶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那汉子还在一旁嘟囔着:“就是他写的那酸诗,听得我心烦,我就想教训他一下,谁知道他们还还手了呀,哼。”
邢捕头皱了皱眉头,“就为这事儿呀,人家作诗那是人家的爱好,你不喜欢可以不听嘛,动手就是你的不对了呀,走,跟我回衙门去,好好反省反省呀。”说着,就要押着那汉子走。
那汉子一听,急了,“官爷,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呀,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就是一时冲动,您别带我回衙门呀,我家里还有老小呢呀。”
邢捕头犹豫了一下,看那汉子也挺诚恳的,便说:“行吧,既然你认错了,这次就放过你,不过你可得给人家道个歉呀,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呀。”
那汉子赶忙走到吕轻侯面前,低着头,“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呀,我不该动手的,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您那诗……其实也挺好的,是我不懂欣赏,嘿嘿。”
吕轻侯见他道歉了,也不好再说什么,“行吧,既然你道歉了,那我也不追究了,不过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呀,诗这东西,本来就是各花入各眼嘛,你不喜欢可以,但别动手呀。”
那汉子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记住了,我记住了呀,那我先走了啊,各位,对不住了呀。”说着,便灰溜溜地跑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燕小六笑着说:“哎呀,秀才呀,你这诗可真够厉害的呀,都能引发一场打架了,哈哈哈,以后你可得小心着点儿了呀,别再惹出啥乱子来了呀。”
吕轻侯尴尬地笑了笑,“小六呀,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呀,我就是想分享一下我的作品嘛,谁知道会碰到这么个不讲理的人呀,哎,算了,咱回客栈吧,今儿个这事儿可真够折腾的呀。”
众人便说说笑笑地回了同福客栈,一进客栈,李大嘴就迎了上来,“哟,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呀,咋弄成这样了,出啥事儿了呀?”
郭芙蓉把事情的经过跟李大嘴一说,李大嘴笑得前仰后合的,“哈哈哈,秀才,你可太有才了呀,作诗还能打架,这事儿也就你能干得出来呀,哈哈哈。”
吕轻侯无奈地摇摇头,“大嘴呀,你就别笑了,我这心里还郁闷着呢,本来挺好的一首诗,被人这么一说,我都没信心了呀,哎。”
佟湘玉在柜台后面听着,笑着说:“哎呀,秀才呀,你这作诗是好事儿呀,不过以后可得注意点儿场合咧,也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咧,咱自己写着开心就成咧,你呀,别郁闷了,快去洗洗,瞧你这一身的灰呀。”
吕轻侯听了佟湘玉的话,觉得挺有道理,便点点头,往楼上走去,准备收拾收拾自己。
可这事儿呀,还没就这么结束呢,没过多久,就听说外面有人在传吕轻侯的那些诗,还有人添油加醋地说着今儿个打架的事儿,结果引来了不少人跑到同福客栈门口,想看看这个作诗能打架的酸秀才到底长啥样呢,把同福客栈弄得是热闹非凡,又是一番乱糟糟的景象呀。
而这同福客栈里的众人呢,又得忙着应付这些好奇的人,解释着今儿个发生的事儿,那场面别提多滑稽了,笑声、吵闹声在客栈里回荡着,就像一锅煮开了的粥,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呢,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平静下来呀。
日子还在继续,同福客栈依旧每天迎接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上演着一出出充满欢笑的生活闹剧,就像那永不停歇的戏班子一样,永远有着新的故事在表演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