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关押在这间屋子里的百姓们见到陈与这般浑身散发着浓烈戾气、宛如一头随时可能会暴起伤人的猛兽模样,一个个都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惊恐万分。
他们不由自主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拼命地往墙角边靠拢过去,同时把身体紧紧地蜷缩起来,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尽量减少自身的存在感,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个看起来极度危险的人物。
然而就在此刻,原本喧闹嘈杂的人群之中,突然间有一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妇女站起身来。
她浑身颤抖不止,那声音仿佛风中残烛一般,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愕之情,高声呼喊着:“小虎子?”
小虎子乍然听闻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起初不禁微微一愣,但转瞬间便面露狂喜之色。
他像是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着那名妇女飞奔而去。
随后,小虎子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声嘶力竭地放声大哭起来,并哭喊着叫道:“娘!娘啊!我爹……我爹他已经不在人世啦!”
那妇女闻言,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她紧紧地拥抱着小虎子:“你怎么被抓来了?不是让你藏好吗?我可怜的孩子。”
小虎子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抬起手擦去眼角残留的泪痕,开始将此前所经历的种种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给母亲听。
当说到最后的时候,小虎子的眼神忽然变得明亮而坚定起来。
他伸出手指,指向不远处的陈与等人,语气激昂地对母亲说道:“娘,您看呐!他们可是云信王派来营救咱们的人呢!相信很快就能脱离险境,重获自由啦!”
就在那一瞬间,那位妇女的眼眸犹如夜空中突然划过的流星一般闪亮起来,但转瞬间却又如失去光芒的星辰般迅速黯淡了下去。
她缓缓地移步到陈与身旁,微微福身行礼道:“这位大人,我打心底里愿意相信小虎子所说的每一句话,
然而即便您们真是云信王麾下之人,恐怕也是无力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啊。”
陈与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他皱起眉头,满是不解地追问:“这位大娘,不知您为何会说出这番话语?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此时的妇女,仿佛心已如死灰般沉寂。
她先是沉重地叹息一声,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愁苦都随着这口气吐出来,而后才终于缓缓地张开嘴巴,讲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自从那场罕见的暴雨过后,慕阳县城便陷入了一连串的厄运当中。
府衙内竟然莫名地出现了一位自称得道高僧的神秘人物。
据那高僧所言,整个慕阳县因为某些不可饶恕的罪过已然触怒了上苍。
也正因如此,此地才会接二连三地遭受旱灾、水灾等天灾的肆虐侵袭。
不仅如此,更有许多无辜百姓染上不明高热之症,最终竟如同被一双无形大手死死扼住咽喉一般,活生生地被憋死过去。
而更为可怕的是,那所谓的高僧居然宣称,唯有献上整整一千名未经人事的女子作为祭品献给上天,这场恐怖的灾难方才能够得以终结。
否则的话,后面等待着众人的必将是更为巨大且无法承受的灾厄降临。
这慕阳县令刘大人,听闻那位神秘高僧所言之后,竟是毫不迟疑地执行起他所交代之事。
接着刘大人一声令下,命人关闭城门,紧接着,他派遣手下如狼似虎般的官兵,挨家挨户地搜寻少女,一时间整个县城陷入一片惶恐之中。
然而,尽管官兵们费尽心力,将城中所有能找到的少女尽数抓捕,最终统计下来,人数也不过区区八百余人罢了。
面对如此情形,刘大人不禁眉头紧蹙,心急如焚。
正在他为此事而焦头烂额、苦思冥想之时,那高僧却再次现身,并提出一个更为骇人听闻的建议:若少女数量不足,可以杀掉城中一百名百姓来替代一名少女,且此行为需连续持续三十天!
不仅如此,那高僧还振振有词地说道,唯有让城中百姓越发恐慌不安,上苍才会感到喜悦和满足。
正是基于这样荒谬绝伦的说辞,城内开始出现一个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吃人坑,县城转眼间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事实上,那些可怜的少女并未遭遇不测,而是被统统关押在了阴暗潮湿的大牢之中。
其中但凡稍有几分姿色者,皆未能逃脱那高僧的魔掌,惨遭其毒手凌辱;
至于那些姿色欠佳之人,亦未能幸免,同样被残忍灭口,以免走漏风声。
陈与和他身边的几个人听完这番话后,只觉得内心像是被狂风骤雨猛烈地冲击着一般,久久都无法恢复平静。
此刻,他们每个人的身上仿佛都被一层浓厚得化不开的煞气所笼罩着,这股煞气让他们恨不能立刻冲出门去,
将那个可恶的刘县令还有那所谓的高僧撕成碎片,再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方能解心头之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然而他们心中的愤怒却丝毫没有消减。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陈与终于勉强平复下自己激荡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向那位妇人问道:“大娘,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多少天了?”
只见那妇人微微皱眉,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回答道:“算起来,今天应该是第三天了。”
听到这个答案,陈与不由得心中一惊,暗忖道:“短短三天时间竟然就已经死了足足有三百人之多,
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加以制止的话,恐怕死亡的人数还会不断增加啊!
不行,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管,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找到王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