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接她的单，这谁说得好呢，我们又查不到你流水的，可你跟大客户关系就是好，这么好的关系都不能为公司拉来这单，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报复公司，折腾我们的？”
方楠振振有词，那些话无形中仿佛说到了办公室每个人的心坎。
当初出现这么个大客户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锦娘将近会爆炸，结果呢……
大客户飞了，如果是被别的公司抢走了，好歹仇怨也是一并转移到别的公司身上，偏偏迟绪谁都没找，谁的方案都没要——
找了个类似村里的装修队，华丽丽地就开干了！
有人还特意去看过，想看看这所谓的大客户自装能装成什么样，结果人家装得有模有样。
来和安这么多年，哪怕同事之间关系冷淡，却也从没有被这样当着面骂过。
她站起身，看着气势十足的方楠，紧张得手不自主地打颤，“我没有这么做。”
在一旁吃瓜的商湜：……
“在这做什么？”
迟绪过来的时候，商湜已经撸袖子准备上了，实在忍不了了，怎么有人能被训狗一样训这么久都没脾气，这是什么啊，这是已经晚期没救了啊！
“听你的话，过来吃窝囊气呗，还能做什么？”
话音还没落，身后那人已经没影子了，迟绪一把揪住方楠的头发，逼得她人不得不往后仰，“你爸精子变异害得你肛门长错位置是不是，怎么到处窜稀，张口就来满嘴喷呢，你这群同事也是，屎盆子里待惯了，造粪车在这现造，没一个人嫌臭就算了，还当是什么香气四溢的瓜在这酷酷狂炫。”
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里，迟绪揪着人一路朝厕所走，连林霁予都傻在了原地，办公室的同事跟上去了，她才快步朝前走，但见迟绪拐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方楠的脑袋被她死死按在水池里。
“正好，人来挺多，这时候也不管什么女厕所男士止步的礼貌了，”迟绪轻嗤，“一个个学校里学的都是什么狗屁，设计出来就是一坑大便，还叫我选你们，选你们然后把钱塞你们裤裆然后被你们背后蛐蛐我傻叉？”
几个来谈方案的客户也纷纷过来看热闹。
“这是，售后有矛盾？”客户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迟绪先嚷嚷开了：“那什么，你们定方案没有，没定快跑吧，我之前就是没找他们，结果被他们从去年开始蛐蛐，都几个月过去了，一过来还听见有人在骂我。”
算着时间，把方楠的脑袋放出来喘口气，没一会儿又按下去：“有人报警吗，报吧，算互殴，我有种，认了。”
“绪……绪绪。”林霁予上前，颤着手抓住迟绪的胳膊，“别，别生气了。”
“为什么不生气？她污蔑我给你塞钱，开玩笑，我是这么大方的人吗？”迟绪指了指自己，“她质疑，她为什么不举证？你们公司有怪癖，喜欢把人和畜生放在一起养的？闲着没事逮着人就咬？怪你就怪你呗，扯我做什么？诶，正好拍视频，我也拍一个，大家一起曝光，姐们儿你账号叫什么，我出钱送你上热搜。”
迟绪微笑看向那个大胆拿着手机的人。
那人：……
“不……我不拍了。”
“别啊，”迟绪松了手，“好端端的，怎么不拍了，你们公司吃多少回扣经得起查吗？全包装修水分不小的哦，工业板回收拿来重新压当全新的多层板，胆子大到拿这种板材当样品给我看，以为我小白？真是仗着最后会封边，不怕胶用太多甲醛爆表是不是？”
“你们拿工业板装修？”有客户看向了和她接洽的人，不由分说回去拿了一块板，走到迟绪跟前，“这个板……”
“你看这种断层和扭曲，二次加工的，不是新板，新板层面是整齐的，这个还要差，中间是锯末子压的，但他们说是实木板，也没毛病。”迟绪抠了抠其中一层，“便宜的话能做，按真正的实木多层板价格卖给你，就是坑你。”
“来嘛，曝光啊，”迟绪环着胳膊，踢了踢满身狼狈的方楠一脚，“我赔钱能轻判，无所谓，都录啊，怎么不录了？”
“你们做生意怎么这样没良心的？”几个客户瞬间和迟绪站成一条线，“以为你们是大公司才找你们全包。”
“这……”
和安的老大似乎是看事情平不下去了，也不知从哪赶过来的，赔笑：“迟，迟小姐，借一步说话。”
眸光在人群里扫了一眼，定在了某处：“过来。”
商湜：……
“你在这大杀四方，叫我做什么。”
“我这不是替你出窝囊气来了？”迟绪没看林霁予，反倒和商湜玩笑，“先锋我打了，余下的你来，我先去探探底。”
商湜无奈比了个ok的手势。
办公室里，严和安给迟绪递烟，“迟小姐，这事真不能怪我，我也是……”
“听吩咐？”看严和安的态度，迟绪稍稍一想就想明白了，“林铮？”
严和安拍了下大腿，“我这小公司，怎么跟林总搭上关系。”
“严总，林铮这个人名其实重名率挺高的，可我一提他的名字你就把人对上了号，不是林铮的话，就是姓林的其他人，又或者……杨韵蓉？”
还以为是林铮的“训虎计划”，结果是后娘团的“夺嫡戏”，那么这一出夺嫡戏，林铮是知情知情还是知情呢？
“迟小姐，今天的事不会曝光出去，只会烂在公司，您放心，至于那个方……”严和安想了好久也没想起员工叫什么名字，“她会老实的。”
“她老实不老实，关我什么事？”迟绪耸肩，到底是把严和安递来的烟给点上了，“严总，严老板，我只是不想交个朋友还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要保密，谁都不喜欢这样，你说呢？”
“这当然是的，”严和安连连点头。
视线在严和安身上溜达了一圈，迟绪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开口：“而且我想，林总是默许杨韵蓉他们小小的孤立一下林霁予，但没有默许谁都能站在她头上吧，站在林霁予头上等于踩在谁的脸上，你是老总，应该考虑得比我深，是不是？”
严和安：……
他分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迟绪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