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给你通风报信的?”迟绪思来想去,能让上班ing的林霁予翘班过来这里,似乎也只有高大老板当叛徒这一个可能。
“不是,很久没有见过你了。”林霁予的确没收到高山的消息,她是凑巧过来遇见的,抬手碰了碰迟绪脸上的淤青,“又去打架了么。”
“不问问别的?”迟绪嘶了一声,捂着脸,“我以为你会问我和楚思晴说了些什么。”
分明也没说什么很离谱的话,但被撞见,迟绪或多或少还是腾起几分心虚来。
林霁予带着迟绪往季何年那走,回应的时候语气像是和平时一样,听不出喜怒,“我相信你们没有说什么,尽管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林霁予的平静叫迟绪无端有些不爽,咬了咬口腔软肉,她笑嘻嘻地开口:“她说喜欢我诶,问我愿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林霁予脚步顿了一顿,沉默片刻,“你不愿意。”
像是替迟绪回答,又像是在告诉迟绪,该如何回答。
“这怎么说的,人家也挺漂亮的,我这人肤浅,除了爱钱,就喜欢长得漂亮的。”林霁予不爽了,迟绪就舒坦了,连带着朝前走的脚步都轻盈了几分。
“迟绪,我不够漂亮吗?”林霁予深吸口气,终是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迟绪,眼瞳之中眸光晦暗不明,“你不愿意的,对吗?”
林霁予在生气边缘跳跃,迟绪却像没察觉到似的,继续在人家的雷区反复蹦跶:“唔……可是她叫我姐姐哎,你不觉得叫我姐姐的人都会很可爱吗?我们叫迟绪的生来就是做姐姐的,对不对?”
鲫鱼宝宝成功被气笑了,掐着迟绪的脸,带着她继续往前走,“绪绪,不要逼我。”
“哦,逼你什么?”迟绪自动跟随,肉嘟嘟的脸上并没察觉林霁予用力,就是脸被掐着,说话不太利索,总感觉下一秒口水就流下来了,“你想做我的人,我还没答应呢,都是单身,有选择权的哦。”
林霁予松了手,“啪”得一声,一个巴掌就扇在了迟绪脸上,就是……
迟绪捂住了半边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霁予,“没吃饭吗?”怎么一点都不疼的!
就是心跳加速得太快,某一刻,凶唧唧的林霁予实在惑人。
林霁予:……
“知道了,下次我重一些。”
矛盾仿佛在无形中化开一些,“所以,你们说了些什么?”
“就是我和你说的那样,不过我拒绝她了,她要结婚了哎,开玩笑,我会跟你一样傻缺吗?”迟绪回想着去年第一次见到林霁予的场景,表情分外夸张,慷慨激昂,“一冰,你跟我走,我们可以去国外注册结婚,父母这边,水滴石穿,我们总能……”
黑历史再度被拿出来鞭,林霁予绷不住那张老脸,捂住了迟绪的嘴,不叫她把话说完,连带着道歉的话也说的格外丝滑,“我错了。”
迟绪这才笑开,“你错了,然后呢?”
“迟绪姐姐。”林霁予勉强也算能屈能伸,“我也可以叫你姐姐。”
仔细想想,她也不是没叫过,没必要纠结这点称呼问题。
“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你还遗憾吗?”林霁予抬手,揉了揉迟绪有些发红的脸,“她和梦境里一样的喜欢你,会想去弥补这份遗憾吗?”
“已经接受的遗憾是不会想去弥补的啦,而且……”迟绪主动挽住了林霁予的胳膊,“有人反复和我说,年轻人的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所以你不要总揪着我的梦话让自己不舒服了,而且……比直女更可怕的是摇摆不定的双哦,你不是已经体会过了么。”
无端又被拉踩了一波的林霁予:……
“我心情好是因为……”迟绪思索片刻,“我在梦里以为她找的男人很好,是真爱,而我自己在这种衬托下是什么都没有的废物,多少还是会挫败的,现在好像找回了一点点胜利感。”
她掐了掐手指,笑得更加肆意,“尽管这种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但是……起码让我知道,存在过的喜欢和爱意是真实的,那些曾经给予自己的否定都是浮云。”
林霁予敏锐捕捉到了一句:“真实的?”
“梦境里的真实,”迟绪给自己的话打补丁,“正好,我要去看病了,你有事的话早点回去。”
然而已经学会光明正大翘班的林霁予哪里会有事。
不过一个小时,季何年揉着太阳穴把迟绪送了出来,“我怀疑你是来报复我的,简直是我从业以来遇到的最难伺候的人。”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钱难赚什么难吃,遥想当初,季医生还想抓我做典型当课题好好研究的。”补了个觉的迟绪相当好脾气,“再说,如果我是季医生遇到最难伺候的人,那说明季医生见的病人还是太少了些,或许可以多放几个号,再便宜点,亲民点。”
就季何年的招牌和价格,普通家庭也负担不起来。
“技术和知识还是值钱的,”季何年相当坚定,“我学习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拯救世界,小朋友,大人养家糊口的痛苦你不懂。”
迟绪嘿了一声,一脑门却顶在了林霁予背上。
无辜遭殃的林霁予:?
“肯定是你说我是小朋友,什么姐姐,假的,一点都不诚心!”迟绪气鼓鼓,“我现在愿意了!一百个愿意!!!”
林霁予急忙拉住迟绪,不叫她往外跑,“是以前说的话,以后再不说了。”
季大医生看着好友被轻松拿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霁予,你这恋爱脑属实也没救,没有原则。”
“我做不到要一个破产的人请吃请喝,”林霁予稳稳拽着迟绪,不慌不忙地接茬,“高老板已经很惨了,千里迢迢来投奔你,可惜。”
季何年:……
“什么?!”迟绪仿佛听见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堂堂精英季何年,私底下竟是软饭女,这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季何年:……
“你们不知个中详情。”
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我们不想知道。”
说完,迟绪抿出一个笑,举起手掌,林霁予见状,抬手击了上去。
季何年:……
“明天你不要来了吧?”她看向迟绪,“就来睡个觉,耽误我下班。”
“霁予,她拒收我。”迟绪瘪了瘪嘴,可怜兮兮地望着林霁予,“她不是你缀好的盆友了吗?原来是塑料的吗?为什么不给我看病了,我有病已经很可怜了。”
季何年:……
报复,绝对是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