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将我送到小区楼下,简单叮嘱两句后,就驾车离开了,刚走进小区,便看见了坐在路灯下抽烟的张叔。
他也看见了我,眯了眯眼睛,有些紧张兮兮地走了上来。
“你这小子,还敢回来?”
我笑了笑:“我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回来?”
“唉,你这小子,先上楼。”
他看了看周围,随后便跟着我上了楼,即使是这么晚,楼上楼下依旧有走动的人影,对于拾荒者而言,时间的概念,貌似已经可有可无了。
虽然我的名字在拾荒者里面传开了,但真正见过我的,倒是没两个,这也是我不怕麻烦坚持要回来的原因。
张叔将我送到家后,也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沙发上坐下,问道:“你这小子,做了什么?那些人说的真的假的?”
“张叔,这要是真的,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回得来吗?”
他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也是,反正你多注意点,有人来骚扰你的话,就在阳台上叫我就行,我来收拾这些兔崽子。”
“行。”
他并没有对我起什么歪心思,送走他后,我走进卧室,一头倒在床上,开始回忆今天的事情。
我不禁笑了,说来也有些荒唐,自己就是被那老头抓了一下,便歪打正着对这病毒有了免疫,而如今,又因为这人人都羡慕的免疫能力,引得这些高层人员的注视,真是人生无常啊。
良久,我甩了甩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在脑后,起身打开柜子,拿出了一把被两个女孩擦拭得很干净的步枪。
几个弹夹都是空的,我想了想,坐在地上,开始往里面填装子弹。
安静的房间里,只回荡着子弹填装的声音,空洞但又令人安心。
而就在子弹填装完毕时,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我心中警惕大起,悄然站起身,将两个弹夹插在腰间,举起步枪,悄然走了出去。
“请问,有人吗?”
声音听起来很悦耳,是个女声,而且让我有些熟悉,但她语气中却透露着一丝焦急。
“林大哥,麻烦你开开门,我是苏盼盼,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我眯了眯眼睛,心里一时间升起了一股子愤怒,好啊,还找到家里来了。
屋里并没有开灯,我来到门前,透过猫眼,谨慎地往门外看了看,确实是苏盼盼,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并且看起来十分急切。
我手缓缓放在了门锁上,接着猛地打开门,直接将枪口抵在了她的脑门上。
这突然的一幕顿时将她吓得花容失色,她来不及反应,便被我狠狠撞在了墙上。
“呵,还找到我这来了。”
“林大哥,我不是......”
她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目而出,但我不吃这一套,接着揪住她的衣服,粗暴地将她扯进了屋内,重重扔在了地上。
将门关上后,我打开了客厅的主灯,苏盼盼此时看起来十分狼狈,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和短牛仔裤,除了脚上的纱布还在,身上那些伤口都暴露在外。
她抱着脚,痛苦地撑起身体,跪在地上哭到:“林大哥!对不起!”
我缓缓走上前,蹲下身体,一把掐住她细弱的脖颈,冷笑道:“我好心救你们,就这样报答我的?”
她嘶哑道:“他不要我了......”
我心里微动,手上的力度稍微松了些,让她能够正常说话,问道:“他不是为了你才把我的事情说出去的吗?”
“我腿受伤了,身上的伤就算愈合了也会留很多疤,他嫌我以后难看,就不要我了,但他看上了一个酒吧的陪酒女,那酒吧的老板是这幸存区的一方地头蛇,他为了得到那个女的,就把你的事情告诉了那个老板,作为交换筹码。”
我皱眉问道:“为什么拿这个消息来换?我他妈很值钱吗?”
“因为那个老板在暗地里正在搜集Ab血型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
听到这,我恍然明白了,到现在为止,我只听到过那什么研究院在一直寻找Ab血型的人,那老板肯定和那易长风脱不了干系,而刘念又听到了自己的血特别,必然会告诉那些人。
在我思考之际,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急道:“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快离开!我刚才无意间听到了,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位置,要来抓你了!”
我松开了她,她立刻抱着脖子剧烈咳嗽,眼下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必须有所准备,虽然这里明面上是幸存区,街上时刻都有警察巡逻,但总体给我的感觉,却并没有那么祥和,约束力并不强。
我立刻走进了屋内,打开了灯,拿出了秦月的背包,开始将子弹,夜视镜等东西往里装,这种时候,自己又没有通讯器,能靠的,只有自己。
迫于时间压力,我只带了十五包还未开封的子弹三个弹夹,一把步枪,一把秦月的刺刀,手枪和砍刀这些东西,还在幸存民区外的军事基地里。
而我刚准备好,来到客厅,却发现苏盼盼正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一只耀眼的信号弹。
淡红色的光亮映射在她还有些稚嫩的脸上,她回头看我,脸上撑起一抹惨然的笑容。
泪水不停滴落在地,她带着深深的歉意说道:“林大哥,对不起,我还爱他,为了他的命,我只能这么做。”
说罢,她将信号弹扔在了地上,自己缓步后退,爬上阳台的栏杆,不等我冲上前抓住她,她便毫不犹豫翻身向后倒了出去。
嘭!
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我一时间恍惚,她为什么要自杀?
但看见那还在跳动的火光,我顿时就明白了,赶忙压低身体,去到阳台,将那还在跳动的信号弹扔出了阳台。
嘭!就在这时,我的客门被猛地砸响了,我心里一惊,来得这么快?
麻烦最终还是上门了,听这那充满力量的声音,很像警用的破门锤,但这防盗门的质量还算不错,抗住了两下,我急忙退回到秦月的卧室,从桌子随意拿了些药品放进包里。
哐啷!
门被砸开了,我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开枪之际,门外却率先扫进来了一串子弹,阳台的玻璃顿时碎成一地,整个客厅传来一阵物品碎裂的声音。
“别开枪!他要活的!”
此时我身在黑暗里,借着门外射进来的楼道灯光,看清了走进来的人,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这里面不仅有穿着普通的男人,还有几个装备精良的士兵。
因为这一串枪声,整栋楼顿时骚乱起来,楼上楼下都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这要是那什么酒吧老板喊来的,打死我也不会信。
我心里冷笑,既然你们开了枪,那我也不用有顾忌了。
我悄然拿出一个手榴弹,在衣服里扯掉保险栓,顺着地面,将其滚向了几个人的脚下。
“grenade!”
诶?怎么还有外国人?
嘭!
剧烈的爆炸瞬间在几个人脚下炸开花,我来不及思考,赶忙举起枪,对着客厅里一顿扫射。
砰砰砰砰砰!
“他有枪!”
只听门外传来了一声惊喝,紧接着,一连串子弹便打在了我身边的门上,溅出一阵木屑。
我赶忙躲避,蹲下身,将枪口从门脚处又伸了出去,对着门口再次开火!
子弹发了疯般在房间里肆无忌惮地飞舞,仿佛要将万物击穿,我又有种回到过去战场的感觉。
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
门口有人中弹了,退了回去,但又有人填上,我知道对面来的人肯定不少,继续待在这必然会成为困兽之斗。
我立刻站起身,一把扯下床上的床单,走到窗前,将其固定在窗户边的晾衣铁棍上。
这里的窗户没有铁窗栏,这让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有铁窗栏,我就真的玩完了。
客厅里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哀嚎声,他们应该在拖动伤员,我很快打好了一个结,而就在这时,外面却滚进来了两东西,我不敢犹豫,直接抓着床单,往二楼划去。
但片刻后,我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催泪弹。
虽然在部队时经常会进行催泪弹的脱敏训练,但如今一年多没有闻过这种味道了,一时间还是对我有些影响。
床单的长度有限,我只好停在二楼的窗口处,而刚站稳脚步,我却突然感觉到有人抱住了我的腿。
我低下头,只见一个光膀子汉子将我的双腿抱进怀里,盯着我一脸坏笑,而房间里,还有七八个这样的汉子,也是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警察叔叔!人在我这!在二楼!”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