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和白子豪一行人一惊,不禁向姚永坚望去。
“怎么,后悔了?”春花整个人发热,胳膊挺了起来,声音带着鄙夷。
姚永坚摇头:“不是,我越想越不对劲,相柳突然出现,难道,你们就没觉得奇怪吗?”
白子豪之前不熟悉相柳,可见春花和姚永坚这么大反应,只能解释为——这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东西。
“是很奇怪,但好在我们也消灭相柳了,再想,也没什么用。”春花的胳膊软了下去,似乎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姚永坚要反悔了。
姚永坚脸色凝重,走上前来:“我觉得这件事,一定和赵无宁脱不了关系。”
“什么?”白子豪身体颤了一下,如果这是赵无宁的阴谋,那就太可怕了。
姚永坚看向春花,道:“我现在怀疑,他是不是······得到了魔兽释放的方法,如果是这样,那接下来,我们可就很危险了。”
白子豪心里咯噔一下:“师傅也这样想。”双手不由握紧了。
他感到危机爬上额头。
虽然这次,相柳只是把他们当做猎食对象,好像是偶然遇到他们。
但是,现在想来,哪有这么刚好的事?根据以前的经历,这个相柳,很可能就是赵无宁放出来的。
“不可能!”春花双手在胸前交叉,“魔兽是上古野兽,怎么可能被他指示,再说了,他去哪能得到释放的方法?”
“春花,”姚永坚有些急,觉得春花怎么会如此不谨慎,“你是不了解——”
“——谁说我不了解?”春花一语截断姚永坚的话,面露烦躁,“好了,别瞎猜了,赶快收拾好东西,我们出发了。”
话落,她就一个翻身,自顾出门去,站在门外,双手在胸前交叉着,向天空望去,身体却止不住微微颤抖。
姚永坚见春花情绪不对劲,有些始料未及,可他担忧不减,反倒更甚,只好转向白子豪:“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小心些。”
“嗯。”白子豪点点头,却不禁猜测,春花师姑好像压力很大,也许,她不想面对——赵无宁真有召唤魔兽的方法吧。
如果,赵无宁真的能召唤上古魔兽,而每一个魔兽都同相柳这样强大,甚至是更强大,那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该怎样面对?
“子豪,”突然,梦忘的声音响起,轻柔的,像小白兔一样。
白子豪一下回过神来,视线里,一个草藤编制的箱子移到了他跟前,草黄色,爱心型的格纹。
他随即抬起了头来。
梦忘朝他笑笑:“你的衣服我帮你洗好了,还有几件新衣裳,你有空的时间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我再改改。”
“啊?”白子豪一下心脏乱跳,脸上发烫,心想梦忘怎么知道他的尺寸,又不好意思问,于是嗯嗯啊啊点头,“谢谢,谢谢。”
小龙女站在一旁,不由脸色一变,气嘟嘟的,咬着嘴唇,心道:“输了输了,看来,我也得好好努力,给白子豪做几件贴身衣物了。”
想罢,她一言不发,一甩长发,翻身上楼,去整理自己的衣物,暗中打气:
“小龙女小龙女,你现在要抓紧时间,学习怎样成为贤妻良母了,千万不能被比下去,到了吉谢索里城,就利用空闲时间,找做衣师傅学习,加油,你是最棒的,冲鸭!”
—
夜幕降临。
吉谢索里城。
白子豪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城内,找到一家酒楼入住。
白子豪半夜起床小便,听见有一阵粗糙的歌声,像许大贱的嗓音,声音醉醺醺的,好像还哭了。
“我的爱情路实在太坎坷
这么多年爱上我的姑娘竟然没一个
对面的美女大眼睛在闪烁
眨巴眨巴眨巴眨巴眨巴
可从来就没看我
我其实并不错也算个好小伙
就是没有房子车子票子
······”
白子豪站在便池上,抖了抖,提起裤子,皱皱眉,那歌声还没停止。
“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的苦
裤子破了都没有人补
各位兄弟姐妹大婶大叔
求求你给俺瞅个媳妇
我的爱情路实在太坎坷
这么多年爱上我的姑娘竟然没一个
······”
白子豪叹了口气,这许大贱,半夜不睡觉,在这唱《单身歌》,估计是白天时跟陈妈妈吵了一架,陈妈妈的话又难听,许大贱难免受刺激了。
可许大贱这又是熬夜,又是酗酒,又是伤心过度的,这年头猝死的人那么多,没准明天早上再去看时,身体都凉了。
白子豪循着歌声,向许大贱唱歌的方向走去。
酒楼外,许大贱靠在一棵槐树下,月下独酌。
月光洒到他脸上,两行泪水荧光光的,写满伤心。
白子豪走近,一股浓烈的酒香味袭来,一闻,头都晕热热的。
“大贱,”白子豪叫了一声,走上前去,蹲在许大贱身边,“快去睡了。”
“嗝——”许大贱打了个饱嗝,转头,眼神迷离,脸蛋红扑扑的,像猴屁股。
他嘻嘻笑起来,摸摸自己的脸:“是,白——白兄弟啊——嗝——陪兄弟我,喝,喝一杯,嗝!”
“那我喝一杯,你就去睡啊。”白子豪刚想拿起,又想起喝酒误事,万一赵无宁的人突然来袭,就死定了。
他的手一下停住,又缩回了:“算了,喝了头晕,你也别喝了,走,回去睡觉。”
“哼,”许大贱一撇头,“不陪我喝酒,你看不起我,都看不起我,都觉得我······讨不到老婆丢人,看不起我你们!”
“没有啊,谁看不起你了,你喝醉了,我扶你进去。”白子豪抓住许大贱的手臂,要将他扶起来。
“撒手!别碰我!”许大贱一把将白子豪推开,气喘吁吁,脚下却站不稳,两只脚晃动起来,跌跌撞撞跌了一跤,“哎哟!”
“大贱,”白子豪赶紧上前,蹲下身,在将许大贱扶起,“你不能再喝了啊。”
“不喝,我还能干么?”许大贱脸上抽搐,泪水又扑扑掉落。
白子豪第一次见到这么爱哭的许大贱,一时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之,不能再不让他喝酒了。
他扶住许大贱的肩膀:“你有什么难过的事,就说出来吧,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我可以当你的解忧杂货店。”
“伤心事,说出来?”许大贱盯着白子豪,一下愣住,瞬间,眼泪更多了,两只手臂张开,一副要抱住白子豪的样子,“白,白兄弟啊,啊啊啊——”
“哎哟,哎呦呦。”白子豪嗷嗷叫,感到一个沉重的物体扑面而来,一身酒气,还有汗臭味,他快要窒息了,“啊,啊啊啊······”
“白兄弟啊,你知道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你陪恋人过七夕,我却一个人在家唱七喜,白兄弟,你大贱兄弟的命不好啊,都四十了,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啊啊啊~”
许大贱抱住白子豪,边喊边哭。
“大贱,大贱,诶,”白子豪被熏得勒得难受,不断把脖子伸长,掰开许大贱,“我们好好说,好——喝!”
他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喊:“树上有人!”
头顶的槐树枝上,吊着一个白衣女子,头发遮住了脸,一双惨白的脚,一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