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大牢,如夜般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哗!
火焰再次燃起,照亮了牢中的一片狼藉。
小青的双眼睁开,望着牢门入口的影子,一个个蛇头像菊花绽放,发出一阵“嘶嘶”声。
“哼。”小青嘴角鄙夷一撇,把脸转向一边。
美杜莎的蛇体红光粼粼,在地面上作水平波状弯曲前行,来到小青面前。
她向小青盯去,抬手将小青的下巴掰过来。
“嗯!你放开我!”青蛇咬牙切齿,猛烈将下巴扭转,却还是被美杜莎的力量固定。
美杜莎盯着小青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好言相劝,给你条活路走,你可别不知好歹,非要跟我对着干,识趣的,快把白蛇泪的下落说出来!否则——”
“——否则,你就要折磨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不是?”小青一语截断美杜莎的话。
她盯着美杜莎,脸上现出可笑的表情:
“毒妇,我被你困在这不是第一天了,你对我下的折磨,还少吗?你以为,我会怕吗?啊?哈哈哈。”
“看来,这些天对你好点,你的皮又开始痒了,啊?别以为,那个白子豪会把你救出去,我会让他变成石头的。”美杜莎的眼皮下压,眼神变得凶恶。
小青不语,脸上尽是被折磨后留下的伤痕,她长发纷乱,像一个乞丐,抬着眼皮,用一种憎恨的眼神看着美杜莎,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就再威风个几年吧,等到你生命殆尽的那一天,也终究不过是一堆白骨,哈哈哈,哈哈哈。”
“你!”美杜莎脸上现出狰狞,手中玫红的光芒猛向小青击去,“你给我闭嘴!”
“白子豪已经到黑夜彼岸了,你还不得准备准备?”突然,牢门入口处,赵无宁的声音响起。
美杜莎一愣,击向小青的手停住:“又是你!”
她翻过身去,眼睛瞪大,猛地瞪向声音的来源处,红光一闪,头上的一条条红蛇如花般绽放。
大门入口处,却空无一人。
“哼,逃了。”美杜莎嘴角一斜,露出鄙夷的神色。
她眼中的红光退去,转头向小青道:“今天老娘就不跟你玩了,要折磨你,老娘有的是时间。”
“哼,老娘,你也知道你老啊,黄土已经埋到你头顶啦,哈哈哈。”小青声音沙哑,哈哈哈大笑。
砰!
水牢大门重重一关,火焰“呼”地一扭,瞬间熄灭,整个空间,又处于一片黑暗了。
小青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浑身一颤,脑海里,白素贞的画面闪过。
白素贞的脸上,泪眼汪汪,一滴眼泪落下。
“姐姐!”小青不由叫了一声。
嘀嗒!
眼泪落到了她的脸上。
她的眼睛猛地睁开,头顶上,有水滴从大牢落下,是水。
“怎么回事?”小青眉心一皱,心中咯噔一下,“这种感觉,好熟悉,是姐姐的气息。”
她浑身一颤,向水牢大门望去,心中惊道:
“是姐姐的最后一滴眼泪······来到黑夜彼岸了吗?难道,最后一滴眼泪,和那个要来救我的白子豪——有关系?糟了!”
—
黑夜彼岸边疆。
橄榄树郁郁葱葱。
一张白色飞毯“刷”地飞过。
白子豪一行人飞了一夜,清晨时抵达边疆。
大家在飞毯上,躺得横七竖八的。
白子豪四肢张开,伸了个懒腰:“哇——”
“哇——”
“哇——”
“哇——”
许家三贱客也同时醒来,伸了个同款懒腰,发出同款的“哇”。
铁月牙醒来,见他们都这个操作,也学着四肢张开,伸了个懒腰:“哇——”却一脚踹到了许大贱的屁股。
“哇呀!”许大贱一骨碌翻身跌下飞毯,在半空中四肢乱舞大叫,“救命啊!”
“大哥!”许二贱、许小贱惊叫起来。
白子豪吓了一跳:“大贱!”
簌!
铁月牙两条铁链飞速射去,刷刷刷!一把将许大贱绕住,猛地往上拖。
“啊——啊——啊——”许大贱被铁链拖回,趴到了铁月牙怀里。
许二贱、许小贱扶起许大贱:“大哥你没事吧?”
“哇!怎么这么湿?还热乎乎的。”铁月牙叫起来。
众人一惊,向铁月牙双手张开的方向看去。
许大贱的裤子上,颜色深了一大片。
小龙女叫道:“许大贱,你都四十了 还尿床!你到底在飞毯晚上尿过几次?说!”
“我,我没啊,是刚才掉下去时吓尿的,我对天起誓,我从来没在飞毯上尿床过啊。”许大贱叫起来。
白子豪知道,尿床这个事对男人来说很丢人,特别是在女人面前,于是急忙道:“好了好了,洗洗就行了,洗洗更健康,别提这事了。”
“铁月牙!”许大贱在大家面前丢脸,气得七窍生烟,抬手往铁月牙鼻子指去,“你刚才干嘛踹我?”
“我,我我我,我只是想伸懒腰,我看大家都伸懒腰,我不是也学一下,谁知道,你屁股在我脚下啊。”铁月牙一脸委屈。
许大贱叫起来:“看到人家拉屎,你屁股也痒,有样学样的,你差点害死我,你知不知道啊,你个傻逼。”
“我这不是把你救回来了吗?你对我吼什么吼啊?大清早的鸡飞狗跳,我有起床气你知道知道啊!”铁月牙一下生气了,也毫不示弱叫起来。
“诶诶诶别吵了,大家都是好兄弟。”白子豪赶紧来劝架。
小龙女在一旁,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道:
“唉,真想好好的睡一觉,那种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没有牵挂,没有顾虑,没有惊醒——”
“——啊!”突然,一道尖叫的女声响起,知书从常安的袖口中翻滚出来,一屁股砸到小龙女脸上。
“哇!”小龙女一下被砸得跌到飞毯边缘,“我的脸啊。”
“小龙女!”
“姑姑!”
白子豪和常安被吓了一跳,转身去扶起小龙女和知书。
知书把头捂得紧紧的,整张脸扭皱到一起,极度痛苦。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大水漫天的景象,一个白衣女子和一个青衣女子,施法操控大水,向一座寺庙涌去。
“怎么会有这种记忆?”知书的头快要绽裂,“啊!啊!我的头好痛!啊!”
“姑姑你怎么了?”常安惶恐不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知书这样。
白子豪也着急问:“知书前辈,你怎么了?”
“好痛!我的头好痛!啊!”知书双手一张,仰天长啸,脸上现出零星的白色鳞片,隐隐约约。
砰!
飞毯顿时轰然下坠。
白子豪一行人惊恐大叫:“啊!
“喝酒的第二天,没好事啊!”许大贱四肢乱舞。
壮壮麻花辫乱飞,发出杀猪般的嘶嚎:“宿醉后的清晨,怎么搞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