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面结束后,有侍女用托盘捧了热毛巾和漱口水过来。
为了避免再出现刚才的尴尬事,管家特意吩咐了下人服侍,说明了茶水用途。
还好说明了,不然张老大张老三几人真的会喝下去。
张平安喝的有些醉,脸色坨红一片。
钱侍郎也没有多留众人,吩咐了管家准备好回礼。
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两封亲笔写好的书信,让下人拿给张平安。
张平安拿着信踌躇着抬头望过去。
钱侍郎淡淡道:“这是我给国子监祭酒和州学学政亲笔写的举荐信,你明日便从国子监退学了去州学吧,他们看了信自会明白我的意思,国子监的学风我也略有耳闻,可能是不适合你的,州学上舍的朱夫子和我是同年,他学问很不错,有他指导,你明年二月的会试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多谢岳父大人”,张平安闻言立马清醒了几分,连忙拜谢。
“你我翁婿之间无需如此客气”,钱侍郎轻轻摆手,示意无需多言。
此时管家已经让下人把回礼都装到了张家的马车上。
“老爷,都办妥当了。”
“嗯,那你们也早些回去吧,以后有事可来我府上找我”,钱侍郎起身道。
其他钱家人也都跟着站起来,一同送客。
这次钱侍郎是一直送到府外的,从礼数上来讲,已经算很重视了。
张平安在门口再次给众人行礼告辞后,才带着家里人离开。
此时酒劲儿也好像上来了,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今日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走马观花似的,显得是那么不真实。
自家老爹他们的讲话声也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张老二看儿子晕乎的厉害,忙把人扶到车上躺下。
直到离钱家很远了,已经看不到人了,大柱才出声催道:“吕老头,你赶快点儿吧,我得赶紧回去上茅房,憋死我了!”
二柱也弓着身子焦躁道:“我也是,娘哎,肚子要爆炸了!”
张老大张老三也没好多少,纷纷要上茅房。
吕老头一头雾水,他是在下人们那边吃的饭,弄不清楚咋回事儿,看张家众人急切的样子也没多问,连忙挥了几鞭子加快速度赶车。
到家后众人没顾上和徐氏打招呼,便纷纷跑去了茅房。
徐氏愣了愣:“这是咋啦?你们都闹肚子啦?”
张老二没喝多少水,觉得还好,也没急着去茅房,听了徐氏问话,也不好意思说实话,只道:“水喝多了,尿急!”
说完把张平安从车上背下来,放到房里。
徐氏跟进房,摸了摸儿子的额头:“还好,不烫,让他睡一会儿吧,今日估计也累了,醒了我给他煮碗醒酒汤喝。”
“何止他累,我也累的够呛”,张老二坐下道。
“怎么了?”徐氏问道,她很少看到自家男人喊累的。
张老二道:“矮人一头,心累啊!”
徐氏撇撇嘴:“那咋办,亲都定下了,习惯习惯吧!”
此时张老大几人终于都解决了三急问题,人也舒坦了。
张老大站在院子里喊道:“二弟妹!”
“来啦,怎么啦,大哥?”徐氏忙应道。
“弟妹,我们都还没吃饱呢,你让胡婆子给我们下碗鸡蛋面吧”,张老大道,也没跟徐氏客气。
毕竟也是为了二房的事儿才饿肚子的。
徐氏猜测众人今天是受气了,没敢多问,连忙让胡婆子下面去。
吃完面,又把钱家准备的回礼分了一些给几家,金宝也有,都是上台面的好东西,徐氏没舍得多给,意思意思罢了。
张老二看的比较长远,过去把刻有十二生肖的银锁每家分了,这是钱家打听了每家的小娃儿特意准备的。
做工精细,一看就不是小铺子出来的便宜货。
张老大和张老三接过后顿时眉开眼笑,很快便告辞离开了。
徐氏跺了跺脚,到底没说什么。
张平安睡到晚上才醒。
起来时嘴巴特别渴,连灌了两大杯水才舒服了,也不头疼,精神很好。
张老二和徐氏本来都准备歇息了,听到动静徐氏又披衣起床,过来问道:“儿子,你晚上想吃啥?我让胡婆子现在给你做。”
“娘,不用了,我不太饿,您睡吧”,张平安哑声回道,清了清嗓子。
“真不用啊?”徐氏迟疑。
“不用,您去睡吧!”
“行,锅里洗澡水温着呢,那我去睡了”,徐氏道,这才回了房。
张平安起身把怀里的两封信拿出来摩挲了几下,上面的字笔力遒劲,铁画银钩,一看就知道写字的人脾气刚硬。
没想到又能回州学了!
洗漱后又看了会儿书,张平安便歇下了。
这次一夜好眠到天亮!
第二日吃完早饭后,便早早去了国子监。
祭酒看了信后打量了张平安一圈儿,很轻易便同意转学了。
华万里知道张平安要转学是万般不舍,但也更明白前途重要,最后只捶了张平安肩膀一下,道:“以后多回来看看我们啊!”
“一定会的,咱们隔的又不远”,张平安笑道。
“哎,早就料到你要转学了”,绿豆眼摇着扇子慢悠悠道。
张平安知道他这人虽然势利眼,心地倒并不坏。
和众人一一告辞后,张平安便去了州学。
有钱侍郎的举荐,入学十分顺利。
得知张平安回来,还去了上舍读书,最惊讶的人莫过于鲁夫子。
“好小子,你倒真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