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滚滚黑烟裹胁着炽热的气浪,如狰狞巨兽,沿着走廊汹涌奔袭。
火焰舔舔着墙壁,所到之处,墙面迅速焦黑剥落。
走廊里的应急灯在浓烟中闪烁不定,发出微弱而绝望的光。
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铁门在高温炙烤下,开始扭曲变形,金属结构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哀鸣。
李春娇和张宝珠在热浪与浓烟中惊慌失措,塞着臭抹布的嘴里发出疯狂的呜呜声。
而那服务员仿若置身事外,癫狂的笑声在火舌与浓烟中时断时续,仿佛来自地狱的丧钟。
几名士兵冒着滚滚大火冲到走廊尽头,但是铁门已经被烧得变形了,根本没办法打开。
所有人都开始慌了,包括训练有素的士兵们。
“季师长,怎么办啊,我们冲不出去了……”
季宴礼:“扯断衣服,捂着口鼻,所有人尽量不要说话!”
士兵们立即用匕首隔下衣服,捂住了嘴巴和鼻子,只可惜他们都没有带水,不能将布料打湿。
干布料对浓烟的阻隔效果十分有限。
季宴礼的眼尾挑着猩红,眸子戾气翻腾,看着越逼越近的焰火,他的心也沉了下去。
乖宝还在妈妈家里等他回去接她,他不能出事,不能葬身火海独留她一人在世上。
他得陪她走完漫长而美好的人生。
早有士兵用尖刀和手枪威逼服务员,试图令她说出其他的逃生口。
那服务员比死鸭子的嘴巴还硬,只是癫狂大笑,得意至极。
李月华也非常得意,乐得哈哈大笑。
“季宴礼,我死不足惜,可是如果你死了,你那个小美人该多伤心啊?
你说她会不会心痛而亡哈哈哈哈!
还有你那年迈的奶奶,以及你那虽上了年纪,却依旧风骚的妈妈……”
“住口!”
季宴礼一巴掌将李月华抽晕在地上,是的,他虽然不打女人,但是李月华根本不算女人,因为她不是人!
炙热的火浪伴随着浓烟形成包围圈,越逼越近,眼看就要将所有人吞没。
李春娇和张宝珠早就因为惊吓过度,加上肺部吸入浓烟,已经晕死在地上了。
季宴礼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霓虹国的人最为狡诈,他们在建造地下室时,一定给自己留了生路,他必须尽快将这条生路找出来。
浓烟翻腾,视力极受影响。
季宴礼受过特殊训练,勉强能在浓烟中视物。
他的目光快速在火海中移动,紧接着看向了天花板。
忽然双眸一亮,四堵墙壁上火海翻腾,但是天花板上却不见一点火星子。
那条生路是否就在天花板上?
季宴礼有了个大胆想法,一弯腰将身边的士兵高高地举了起来,简短命令:“凿开天花板!”
与此同时,服务员脸上得逞的笑散了干净,只剩下愤恨和不敢置信。
那名士兵知道季宴礼这是想到了逃生的办法,忙拿着匕首对着天花板一顿猛凿。
其他士兵也纷纷效仿,一人举起另一人,被托举起来的那个人,拿着匕首狂凿天花板。
天花板是木头搭的,外面罩着防火层。
防火层很快就被凿开了,木头天花板也被凿开了,露出了铁制的水管。
“季师长有水管!”
季宴礼:“找阀门!”
水管子某处有个大大的阀门,那士兵很快就找到了水管的阀门,用力拧开后,水管里面响起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不得不说,霓虹国确实够奸诈,原来他们不仅在墙体里注入了火油,而且在屋顶上建了错综复杂的水网系统,只要打开阀门,水管里便会瞬间涌满流水,
流水会顺着天花板上预留的千万个小孔喷洒下来,还会顺着墙壁流下去,浇灭墙壁上的烈火!
霎时,整个地下室变成了一间大型淋浴房,水流一边顺着天花板往下落,跟下大雨似的,
一边顺着墙壁往下流……
水势很猛,火焰渐渐矮了下去,季宴礼的扯了下唇角,这场与敌人、与烈火的斗争,他们胜利了!
小半个小时后,火已经彻底被管子里的水浇灭了。
幸好他及时找到了水网系统,地下密室里的资料和霓虹国针对华国的罪证得以保全。
士兵们合力撬开了已经变形的铁门,
季宴礼带着士兵走了出去,当然,李月华、张宝珠以及李春娇也被押了出来。
季宴礼也就众人身上都被冷水浇透了,不过他丝毫不觉得冷,重新呼吸到凛冽清新的空气,心头满是激动和感动。
张主任领着数十名士兵等在外面,见到季宴礼浑身湿漉漉地出来了,惊讶不已。
“季师长,怎么搞成这样了?”
季宴礼简要地说了经过,张主任更加震惊了。
“这帮杂碎也太恶毒了!”
季宴礼摆摆手,阻止他继续骂下去,“张主任,咱们的分析是对的,高层确实出问题了,你知道所谓的美作是谁?
她就是李月华!”
此时,黑色已经深了,张主任的心思都在季宴礼身上,所以没有看清楚那个头埋得很低的女人正是李月华。
此时,他拿起手电筒对着李月华照了照,看清楚是她后,眉心拧了拧。
高层人员出了问题,这可不是件小事。
张主任立即道:“先回军区,让你们换了干净衣服再说。”
“嗯。”
季宴礼上了车,李月华,张宝珠、李春娇也被带到了车上,
一列军用汽车在黑夜中向军区疾驰而去……
乔彦心跟顾海棠小酌了两杯,便搁下了酒杯,她表面上说说笑笑,风平浪静,其实心里很是担心季宴礼。
虽然季宴礼这次什么都没说,可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说,更加说明这次的任务十分艰巨。
乔彦心不时扫一眼手表,只盼着季宴礼赶紧回来。
就算他暂时回不来,给她打通电话也是好的。
顾海棠跟乔彦心是一样的心理,她的心思也都系在季宴礼身上。
片刻之后,电话铃声突然炸响,乔彦心心口怦然一起,跟顾海棠同时站了起来,两人的神色都是那么紧张。
乔彦心:“妈妈,会不是宴礼打来的。”
“我去接电话!”
顾海棠匆匆走出小餐厅,一把抓起听筒,
听到了季宴礼沉稳而磁性的声音。
“妈妈,我这边忙得差不多了,再有一个小时就去接彦心,彦心在干什么?麻烦让她来接电话。”
顾海棠知道儿子这次又平安了,激动得热泪盈眶。
“好,我去叫彦心!”
乔彦心因太过着急,早就等在了客厅门口,听到顾海棠说要去喊她,匆忙跑了过来。
她握电话的手微微颤抖着。
“宴礼!”
刚刚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的季宴礼,听到乔彦心的声音,心尖轻轻颤了颤,温暖的笑容瞬间从嘴角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