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季老太太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来了句:“既然你不想过,那就不过了呗!
反正生日年年有,小海棠这辈子的婚礼却只有这一次。”
顾海棠傲娇地看了季锦良一眼,道:“季阿姨,彦心,宴礼、陈妈、还有向远一定要去参加我跟超英的婚礼的,你可以不去,但是你的生日也别想过了。”
季锦良觉得自己要心肌梗塞了,一转眼恰好对上了佟超英那似笑非笑地眉眼,心口又是一塞。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亲眼看着小海棠跟别的男人步入婚礼的殿堂。
罢了罢了,他还是回云城吧,眼不见为净。
似乎没有人在乎季锦良的感受,所有人都忙着给顾海棠和佟超英送祝福。
这时,季老太太笑着说,陈妈,你去我房间里把那个雕刻着牡丹花图样的盒子拿出来。”
陈妈:“好勒。”
片刻之后,陈妈捧着个巴掌大的盒子回来了,季老太太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有一只细腻温润的翡翠戒指。
这只镯子的颜色十分纯正,一看就知道是上品。
看到这只戒指的一瞬间,季锦良的眼神跳了跳。
当年他跟顾海棠结婚时,他亲手把这只戒指戴在了顾海棠的无名指上。
这枚戒指是季老太太给他的,让他送给顾海棠。
可是后来他犯了错,惹小海棠伤了心,离婚后,她便把这只戒指子还回来了,这是给顾家儿媳妇的礼物,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是顾家的儿媳妇,自然不会留下这枚戒指。
季老太太拉着顾海棠的手,眼里闪烁着淡淡的泪光:“小海棠,虽然这辈子咱俩无缘再做婆媳,但是在我心里,你跟我的亲闺女无异。
以前,这戒指是送给我儿媳妇的礼物,现在这戒指是送给我亲闺女的嫁妆。
收着吧,这是妈妈对你的祝福。”
季老太太是性情中人,自顾自改了称呼。
听到“妈妈”两个字,季锦良差点要疯了,呜呜呜,老太太一句话,小海棠竟然变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这也太扎心了。
顾海棠心头一动,心口暖融融的,季老太太一直待她很好。
在她心里,也非常愿意把季老太太当成妈妈。
“谢谢妈妈。”
季老太太把戒指套在了顾海棠白皙的手指上。
乔彦心和季宴礼对视一眼,乔彦心笑得很灿烂。
她愈加庆幸嫁给了季宴礼,庆幸她给了自己如此温暖的家人。
佟超英笑得像个大尾巴狼,故意看了季锦良一样,笑着说:“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海棠的亲哥,我叫你一声哥不过分吧?”
季锦良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实在绷不住了,随口说脑袋疼要回房休息,转身走了。
顾海棠丝毫不在乎他的感受,拉着季老太太的手,一口一句“妈妈”叫得那叫一个欢快。
吃过晚饭,佟超英牵着顾海棠的手回去了。
季宴礼也牵着乔彦心的手上了车,回自己的小家。
到了家门口时,乔彦心忽然看见车灯照亮的地方站着个人影,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蕊。
陈蕊看到季宴礼的车,连忙讨好地站直身体。
季宴礼停稳车子,乔彦心下车后,陈蕊笑眯眯地迎了上来,道:“彦心,宴礼,你们可算回来了。
我娘家给我递了几斤川城的腊肉腊肠,我还记得宴礼喜欢吃川城的腊味,专门给你们送点过来。”
季锦忠的政治生涯提前画上了句号,他也从位子上退下来了,提前离休在家。
季锦忠现在就是个没权没势、且有着污点的离休人员。
这让借着季锦忠的权势威风了半辈子的陈蕊很是不安,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修复跟季宴礼和乔彦心的关系,所以拎着东西上门了。
季宴礼语气很是冷淡:“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了。”
陈蕊被驳了面子,脸色一僵,只好把讨好的目光专转向乔彦心。
乔彦心轻轻抬着下巴,半点眼神都没分给她。
她跟季宴礼的想法一样,既然两家已经断亲了,那就断个干净。
季宴礼从腰间掏出钥匙,开了大门,牵着乔彦心的手走了进去,
陈蕊咬了咬牙,把屈辱和委屈压在心底,跟着两人进了屋。
季宴礼是有涵养的人,倒不至于抓着胳膊把陈蕊扔出去。
陈蕊把腊肉腊肠放在茶几上,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来。
季宴礼在她对面坐下后,凌厉的盯着她。
“你想说什么?”
陈蕊忙道:“宴礼,你二叔的离休文件下来了,
你二叔在军区待了一辈子,为国家做了莫大的贡献,他今年才刚满五十岁就离休了,
这不是欺负人吗?”
季宴礼眼神愈加冷厉,冷道:“所以呢?”
“宴礼,你二叔委屈,也憋屈,你爷爷当年那么威风,你爷爷不在了,你二叔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他实在心有不甘啊。”
陈蕊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季宴礼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乔彦心去卫生间洗了手,便过来挨着季宴礼坐下来。
当她听到陈蕊说季锦忠很委屈、很憋屈时,差点笑出声。
陈蕊两口子脸皮可真厚!
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季锦忠憋屈、委屈的?
陈蕊讨好地说,“宴礼,现在不是流行将离休退休的老干部、老领导返聘回去吗?
你能不能跟军区科研所的领导们打声招呼,把你二叔返聘去科研所?”
季宴礼更加无语了,直截了当地说:“军区科研所要的是技术人员,我二叔有什么技术?”
陈蕊被问住了,她厚着脸皮说:“科研所里也不都是技术人员啊,
除了技术人员,不还有很多领导岗位吗,
你二叔可以去科研所当领导啊。”
乔彦心冷笑一声,道:“科研所里就算再缺领导,也不可能缺我二叔那样的人!
你还是回去吧,我跟宴礼也要休息了。”
陈蕊脸色一沉,十分不悦地说:“乔彦心,我跟你男人说话,你一个女人插什么嘴?没大没小的,太没有教养了!”
她话音刚落下,季宴礼冷刀子似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
“你有教养吗?
还有,我告诉你,我们家就是彦心当家!
滚吧!”
说着,站起身,冷冷地看着陈蕊,一副赶人的架势。
陈蕊就算脸皮再厚,也坐不下去了,只好讪讪地起身走了。
季宴礼拎起桌上的腊肉腊肠,用毋容置疑地口吻说:“带走!”
陈蕊只好拎着东西灰溜溜地走了。